第二日雲歇雨霽,暖融融的陽光照進山洞之中。
寧好眼睫顫動,緩緩睜開雙眼。
看天色,已經是午後時分了。
想來是昨日那滴千日醉的原因,才讓他毫無防備地於陌生人麵前睡著,甚至還睡了這麼久。
環顧四周,應昀已經不見了身影,仿佛昨夜一切都隻是一場夢。
但石床邊安靜躺著的天籙書,又提醒著寧好,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寧好坐起身,無意間瞥見袖口破碎的布料。
這是昨日和狼妖搏鬥時被抓碎的。
他將床頭那本天籙書收入儲物胃囊當中,又從其間取了一套素色衣衫準備更換。
而此時,華麗巍峨的水府之中。
應昀正斜倚在水晶寶座上斟酒獨酌。
似乎想到什麼,他指尖於酒杯上懸空一點。
酒液順著他的指尖形成一束小水龍般的水柱,盤旋一圈後,結成一方水鏡。
水鏡之中,倒映的赫然就是山洞之中的場景。
應昀本怕千日醉酒力太甚,擔心寧好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想要透過水鏡看看。
結果,水鏡畫麵甫一顯現,便浮出一片漂亮白皙的肩胛骨,其下風光一覽無遺。
應昀心神失守一瞬,急忙揮手打散了這方水鏡。
他方才,算是無意間輕薄於寧道友嗎?
此時,水府夜叉急急來報:“龍君,不知何故,方才湖中突生波瀾,可要我等前去調查一番?”
應昀掩唇輕咳了兩聲,道:“不必。”
他身為龍君,修為高絕,若不多加控製,一舉一動都會牽動這片湖。
不誇張的說,他若是打個噴嚏,這片水域都要跟著抖三抖。
方才湖中突生波瀾,皆因他心境變化而起。
隻是說出去難免有些丟人,因此他直接揮揮手讓夜叉下去了。
殿中再次隻剩他一人。
鬼使神差的,應昀掀開盛酒的千鬥壺壺蓋,兩指並攏,自其間引出更多酒液,凝結成一麵比先前還要大上半尺的水鏡。
可這會兒,水鏡之中哪還有人影浮現?
寧好已經換好衣衫,出了山洞。
應昀沒來由地生出些惋惜之情。
難不成,他果然對寧道友有非分之想?
卻說寧好這邊。
他換上一身廣袖藍袍後,活脫脫變成了一名俊俏書生。
當他邁步出山洞,再回頭時,哪裡又見什麼山洞呢?
原處,隻剩一棵高大繁茂的槐樹。
想來,這定又是那應龍君的手段。
應龍君啊,不知道之後還有沒有機會再見。
話說當初飛升的十二生肖裡,也有一位寒華湖龍君。
那位,和這位應龍君又是什麼關係呢?
寧好搖搖頭,不再繼續做他想,腳下生風般,身影很快漸行漸遠。
他身負修為,腳力自然遠非常人可比。
若是此時與人擦肩而過,恐怕彆人還會以為是眼花看錯了。
走了將近兩個時辰,太陽西斜,寧好始終沒能找到哪怕一座城鎮。
不出意外的,他迷路了。
他再一次恨透這個沒有手機導航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