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昭雲老說,“不吃飯怎麼還能記得自己是人呢?人就是需要吃飯的呀。”
他沒忍住糾正,“我們已經是修士了。”
這個時候,昭雲和蘇言就會雙雙抬起眼睛看他。
“修士難道就不是人了嗎?”
南杏落有些恍惚,在這樣的眼神注視下,總是會想起謝槿奚教導他們的那些年。
那些日子在修煉的漫長路途中實在微不可提,但或許人都是有雛鳥情結的吧,對於將自己引領上修仙之路的人,或者剛邁上這條路時發生的事,總是會記得格外牢靠。
南杏落也不可避免地有這種情結。
每當這個時候,他們的談話總會安靜一段時間,昭雲和蘇言繼續窸窸窣窣地吃東西,隻有南杏落一個人垂著眼看著碗筷發呆。
那段時間,謝槿奚所做的玉牌已經推行很久了,隻不過功能都是最基礎的。
比如傳信,看魂燈,這種最簡單的功能。
南杏落用不慣玉牌,還是選擇紙鶴傳信。
但上瑤宗現在已經沒什麼人用紙鶴了,漸漸地,他也不怎麼同彆人傳信了。
謝槿奚好像猜到了南杏落在躲著他,但他從來沒有問過南杏落是什麼原因,隻是默契十足地,跟他漸漸淡了來往。
有時南杏落也會想,這算是他們心照不宣的默契嗎?
比如謝槿奚有時閒下來,昭雲他們也會叫他去吃飯,但謝槿奚總是能從他們小心翼翼的神情和動作中揣摩出他在不在場。
如果他在,謝槿奚就會笑著摸摸昭雲的頭,再給她塞一大把靈石,說他不去了,叫他們玩得開心點。
而大部分情況下,南杏落都是在的。
所以謝槿奚經常都是自己一個人,坐在他院子裡的搖椅上,扇著扇子望著天,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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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有幾個長老偶爾會來找他,要麼是讓他代課,要麼是告訴他哪個線人又來報點了。
謝槿奚歇了一年,那一年他哪都沒有去,就在劍山上守著他們。
那一年南杏落都在懷疑,謝槿奚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不然怎麼會那麼巧,偏偏就是那一年發生了許多事。
那一年他還和往常一樣,要麼在屋裡閉關,要麼在彆處練劍。
謝槿奚偶爾會來,也就遠遠看他一眼,似乎是在確認他是不是還活著。
南杏落知道他來了,但他也沒怎麼捅破。
一是因為人家又沒懟到他臉上,他沒必要那麼上綱上線的,二是因為。
他被封閉的情根似乎有些許鬆動。
偶爾午夜夢回時,南杏落還會憶起從前的場景,那是他們都年少,也是最初心動時,青澀卻令人難忘的場景。
但每每醒來後,他總是滿麵淚痕。
沒什麼表情的臉配上一臉的淚水實在太過割裂,南杏落的心裡就像是被人揪起一塊,空落落地疼。
但這種疼痛是再怎麼強身健體,吃藥療傷都無法治愈的。
南杏落每次醒來都心浮氣躁,煩悶的心情無處發泄,看什麼都心煩意亂。
他的屋子裡不知摔碎了多少東西,隻有看著一地狼藉,滿地裂痕的時候,他才能緩口氣,稍微好受一點。
最後平複下來,再將他們拚好,恢複原樣。
可惜,無論他對靈力的掌控有多麼精巧,無論他恢複好的東西有多麼完整。
裂痕都永遠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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