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幾人摘下葉子都固定在各自的口鼻處,他們才再次向著北境深處前進。
路上險阻並不多,硬要說有什麼危險,全都是他們自己作出來的。
謝槿奚走到半途實在是受不了了,用靈力繩左右一捆,給這幾個人全捆起來了,他走在前麵牽著,像牽著一長串人質。
這葉子也不知是怎麼的,似乎能放大一些他們自己的本性,像陶聽竹和聞子都那倆就壓根控製不住自己了,顧遲晚和章馳柔還好,昭雲騎在陶聽竹和聞子都肩膀上,後麵還跟了個拽著衣角的蘇言。
南杏落就更彆提了。
他往那兒一站就不走了,脖子梗得筆直筆直,給謝槿奚看得直想罵人。
至於他自己,那自然是完全控製不住暴躁脾氣,誰呼吸聲重了他都覺得吵,將五感封閉起來,又覺得自己的心臟聲吵耳朵。
總之這一路走進那座奇形怪狀的宮殿裡,實在是不容易。
他們剛抬腳邁進大殿,身上種種奇怪的症狀就全消失了,陶聽竹和聞子都像傻子終於恢複神智一樣遲鈍地呃了一聲,想想方才自己做的那些蠢事,真是想找個地把自己邁起來。
謝槿奚沉沉歎了好長一口氣。
這路再走不到儘頭,他是真快控製不住罵人了。
這裡麵也就南杏落還是以前那副老樣子,其他人該恢複正常的都正常了,昭雲深深吸了一口樹葉流出的草木香,眨眨眼緩了片刻,才抬頭去打量這裡的內部裝飾。
“哇。”
陶聽竹瞥過去一眼,不太明白這乾乾巴巴的一聲哇是什麼意思。
她順著昭雲的目光抬頭望了一眼,仰著脖子也發出一聲乾巴巴的“哇”。
怎麼說呢,陶聽竹自問自己稀奇古怪的人生中從來沒見過這種稀奇古怪的東西。
那是一個巨大的肉球,若是不注意,隻會將它當成籠罩著宮殿的穹頂,可它身上還有無數個正在蠕動的,似乎馬上要破土而出的眼睛,身上的黏液看起來就快要滴到他們身上,叫人想不注意到都難。
她反胃地噦了一聲,連滾帶爬地走到謝槿奚那邊,伸手給他指了指天。
謝槿奚抬頭望了一眼,又很平靜地落下來。
“都離我近點。”
幾人將蘇言幾人圍在中間,站成一個圈,一臉警惕地抽出各自的武器,準備跟那怪物拚個你死我活,陶聽竹甚至已經握緊了自己的玉牌,打算打不過就搖蘭燼過來幫她收屍順便報仇。
那個肉球蛄蛹了一下,下麵的人便又響起此起彼伏的作嘔聲。
巨大一團的肥肉球蛄蛹著蛄蛹著,忽然說話了。
“爾等可知此為何地?”
它的聲音聽起來也油膩膩的,本來就不太愛吃肥肉的昭雲咽了口口水,死死捂著嘴沒讓自己吐出來。
“不知。”
謝槿奚的聲音悶在樹葉裡,但和那道聲音比起來也是天籟之音了。
“有趣,哈哈哈哈哈哈!有趣!”
那肉球一笑,渾身上下的黏液便上下彈動著,像一口吐又吐不乾淨的濃痰。
昭雲死死閉上了眼。
“不若如此,爾等隻要陪吾玩個儘興,吾便將答案告知爾等,如何?”
謝槿奚剛緩過來的那股躁動情緒又來了,他意識到了什麼,卻率先衝著那坨肥肉翻了個白眼。
“不如何,趕緊滾遠點。”
與此同時,他的傳音也在眾人耳畔響起。
“葉子捂緊點,這東西是外麵那些奇怪氣體的本源。”
昭雲的喉頭一直活動著,頻頻往下咽口水,生怕當著怪物的麵吐了,醞釀許久,終於在怪物的一聲“吾與妖皇孰美”中嘔地一聲吐了出來。
不行了……她真的不喜歡肥肉……
更遑論這坨肥肉還在上麵蛄蛹蛄蛹著,夾著奇奇怪怪的聲音說“吾與妖皇孰美~”
她沒在見到它的第一眼就吐出來已經算很有禮貌了。
現場除了昭雲完全控製不住的嘔吐聲外,再也沒有其他聲音。
連那怪物也被驚到了,它在這裡待了這麼長時間,見過這麼多人,有人看見它就兩股戰戰,有人看見它便諂媚搓手,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見了它狂吐不止的。
怎麼說呢這種感覺,還挺新奇的。
它屈尊放了點自己的分身下去,現在比起濃痰,它更像一坨從天而降的鼻涕了,昭雲眼睛一抬,哇地一聲又吐了。
就連謝槿奚也控製不住地往後挪了幾步,目光中隱隱帶著嫌棄,就差沒指名道姓罵他好惡心了。
誰知道罵完了這鬼東西會不會狂暴,一想到它狂暴後又不知道要變成什麼惡心樣子,謝槿奚真寧願壓製著自己的脾氣不罵人。
它緩慢地接近昭雲,明知故問地晃了晃自己身上的黏液,生怕它落不到彆人身上似的。
“汝,為何看見吾便頻頻作嘔?”
昭雲從百吐之中抽空看了它一眼,渾身一個冷顫,吐得兩眼發花。
“你問的什麼廢話啊,你太惡心了,以前沒人告訴你嗎,你好可憐,都沒有人願意對你說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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