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太陽拉著自己金色的披肩,帶著一天的疲憊朝著山後走去。赤紅與金光交相輝映,晚霞裹挾著雲層在天空中彙聚。
風吹過雲層,金光如同波瀾頻生的湖麵,粼粼金光閃爍在天際。
當時針精準的指向1900的那一刻,一輛輛貨車從拐角的巷子中迫不及待的湧出來,停留在這條郊外的偏僻街道中。
幾個蒙麵的男人熟練的打開車廂,將一個個可折疊式木桌打開,擺放在貨車旁,隨後從車內抱出幾個塑料盒子放在桌上。
這些人井然有序,動作快速,好像是一群夜市的小攤販。如果他們售賣的商品不是那一摞摞白色的“磚塊”的話。
不一會,便有幾個結伴的瘦弱男人帶著蹣跚的腳步,小跑著朝這邊過來。
“快點,還是老樣子!東西給你”,他們走到最近的一處木桌旁停下,激動的朝著攤販喊道,同時從懷中掏出被橡皮筋係著的一卷鈔票遞了過去。
幾人的皮膚病態的白晢,雙眼深深的凹陷進去,臉頰兩側向內緊縮,貼在顴骨上。四肢不正常的瘦弱,但奇怪的是關節處卻十分的粗大,好似腫脹了一樣。
“誒誒!,說了多少次,彆特麼的直接用你們這些臟手碰鈔票。戴手套,戴手套,說了多少次!。下次再這樣,彆想再買了”
桌子後蒙麵的男人一臉嫌棄的罵道,同時從一旁的塑料盒中拿出一雙醫護手套和消毒的酒精噴壺。
在帶上手套後,拿著酒精噴壺對桌上的鈔票卷進行消毒處理。一套動作十分熟練,顯然已經做過許多次了。
“彆管這些了,趕緊把貨給我們,快點,我骨頭要養死了!!“,幾人情緒激動的大聲喊叫著,他們雙眼通紅,眼球上布滿了血絲。
一邊喊叫著一邊伸手在身上到處抓撓著,好似有無數隻隱形的蟲子在噬咬他們身上的血肉。
仔細看去,還能發現他們額頭和脖頸處在不知不覺間流出了大量的汗液,鼻腔中還流出了一簇簇帶著一點點血絲的鼻涕,雙腿也在不自覺的顫抖。
在看到攤販仍然悠閒的玩弄著噴壺,其中一人一邊流著口水,一邊迫不及待的伸出手抓向盒子中的白磚。
“砰——!”,就在那人伸手去拿時。下一秒,一顆拳頭就猛地砸在他的臉側,將他重重的擊倒在地。
"你特麼膽子挺大啊,找死啊!!“,看到有人伸手拿白磚後,站在汽車旁的另外兩人立刻跑了過來,將那人打倒在地。
兩人連踢帶踹的不斷毆打著躺倒在地上的男人,時不時還咒罵上幾句。
“滾!,今天就放過你,你下次要還敢伸手,就砍了你的手腳!”,兩人拖著地上那名進氣少出氣多的男人向外走去,將他丟在一旁的牆角。
但這人都已經傷成這樣了,還是趴在地上用無力的手摟住兩人的腿,懇求道“我,我付了錢的,求求你們給我一點,一點就行!”
“還想要東西?,今天沒宰了你就算便宜你了,那錢就算是我們兄弟倆的辛苦費了,幫你鍛煉鍛煉骨頭可費力氣了”
“對,我們哥倆也是很辛苦的,趕緊滾!”
說罷,他踢開地上這男人的手,朝汽車走去。而這位男子就這麼一直趴在地上,直到攤販們收拾東西離開後,也沒有再動過一下。
而就在這短短幾分鐘的時間,當這兩人走過拐角重新回到汽車旁時,原本的攤販處已經排起了一條長龍。
大量的和剛剛幾人有著一模一樣症狀的人站在這條街道之中,等待著購買白磚。
人群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其中有的如普通人一般正常,外表上也沒有什麼很奇怪,很顯眼的位置。但是仔細觀察,就能發現。
有的甚至比剛剛幾人還要嚴重,他們臉上幾乎長滿了爛瘡,一眼看上去仿佛突出來的馬蜂窩。
但他們都有著同樣的一個特征,就是大量的出汗,不正常的臉色,時常抓撓身體,雙腿止不住發抖。
“喂,你這錢可不夠啊”,突然,木桌旁的蒙麵男子突然按住桌上的一卷錢,對著來人說道
“啊?,不會啊,我前幾天來買也是這麼多啊,我沒有少放!”
“嗨,彆慌,不是說你少給了。最近啊,不知道上頭在想些什麼,突然開始搜查製造這些的工廠”,男人指了指桌上的白磚,接著說道“這貨源少了,買的人又越來越多,理所當然的要增加一點點費用了”,他笑著說道
眼神虛晃,仿佛下一刻就會被風吹走的瘦弱男人撐著桌子急切的問道“那,那你們要,要漲多少啊,我不能沒有這東西,我已經離不開它了。要不,要不我幫你們做事。你要我做什麼都行,隻要給我一些白磚,哪怕是一些粉末也行!”
“誰要你這個老毒蟲啊,走個路都怕你被風吹走了,還做事,你什麼都不值。行了,你也彆擔心,說了漲一點,自然就是”
蒙麵男人故意拖長的尾音,戲謔的看著對麵的買家
“當然是翻倍咯!”,他嘲弄的看著長長的隊列,仿佛已經吃定了他們。
聽到這話,原本死氣沉沉的隊列和恍若死屍的人群居然罕見的有了許多氣色,連虛弱的聲音都變得中氣十足。
麵對價格翻倍,他們似乎連骨頭裡的癢都感受不到了。要不是身體還在止不住的輕微顫抖,帶血絲的鼻涕還在流,恐怕都看不出他們是一群毒蟲了。
“你們這是在違反上麵製定的規矩,這麼多年來這裡一直是賣這麼多錢,憑什麼現在要改變!”
人群激動的喊叫著,對這項決定十分的不滿,他們擁擠在街道中,瞬間就失去了原有的秩序。
“喊什麼喊!,誰再敢叫一句,整個北森市都沒有賣他白磚的地方了!”
“你們這群畜生,膽子還挺大啊,你們有什麼資格跟我們討價還價。要買就給錢,沒錢就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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