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歲的年紀，車子裡便沒有人在說話了。
大概可以猜的出來，春妮兒的父母多半是外出務工，她是留守兒童。
程聽晚輕輕歎了口氣，車子仍舊飛速行駛著。
按照導航，七拐八拐的總算找到了一個不大的門臉兒。
上麵寫著獸醫獸藥四個字。
前麵有三四個人在排隊，有的還帶了自家的牲畜。
春妮家的羊聽起來情況緊急，程聽晚他們也沒法兒在這裡排隊。
“師父！那個羊胎衣不掉怎麼辦啊？有沒有藥啊？您能給去看一下嗎？”
程聽晚說出這話的時候便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了。
“我這裡去不了，你看這麼多人排隊呢，沒法兒去，胎衣不下，我給你拿藥，你回去給羊打針吧。”
師父衝外麵喊著，沒多會兒就拎著一包藥出來了。
“師父，您把藥幫忙給配齊全吧，家裡還有四隻小羊在，您看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什麼奶粉，奶瓶或者其他藥，都給拿齊全了，夠數了。”
程聽晚並不能確認他們在這裡待多長時間。
擔心如果他們走了之後，還有什麼情況，仍舊會是今天的結局。
“阿姨…阿…阿姨…那我可以先借你一點錢嗎？我沒有太多的錢。”
春妮一路上攥著的拳頭總算打開了。
捆成了一捆的一元錢，似是把程聽晚的心也捆的皺皺巴巴的。
“不用！”
程聽晚把春妮拉到懷裡，“朋友見麵都是要送禮物的，隻不過我們的禮物比較特殊，這些是我送給你的，這是我給你的禮物。”
程聽晚笑笑，揉了揉春妮的小臉。
【真是會說啊，這張嘴！】
【確實，小孩子這樣會比較好接受一點】
【但是，這個小孩兒也太沒有防備心了吧，隨隨便便就上了人家的車。
隨隨便便就接了人家的禮物！】
【可這事兒難道不是應該怪程聽晚嗎？這都是她引起的！】
【又怪你姑奶奶乾嘛？難道讓她遠離這紛紛擾擾的回家睡覺唄！】
……
那個店主也是個寬厚的人，很快便幫程聽晚把東西備齊了。
“哥，我加你個微信唄，你說的打針，我們能打得了嗎？”程聽晚問道。
“可以的！我把圖發給你，你到時候打的時候給我開個視頻。
你們這個羊很危險的，回去要儘快處理，否則保不住的。”
給了錢，加了微信，程聽晚一路疾馳帶著眾人回來。
然後拎著那些藥去了春妮家。
家裡沒有人，一進門，眾人便看到了在柵欄裡臥著，呻吟著的母羊。
她的身下還流著血水。
依偎在她身後的是四隻瑟瑟發抖的小羊，餓得皮包骨頭。
“咩…咩…”
看到春妮到來，母羊試著抬了抬身子，奈何她沒有力氣站起來了。
“我們來救你了，羔兒…你彆怕。”
春妮邁進柵欄，抱著母羊的腦袋，豆大的淚珠從她臉側滑下。
程聽晚隻覺得心被誰捏了一把，疼的不行，鼻頭酸的難受，眼淚也掉了下來。
不過，她很快就擦乾了眼淚，也跟著一腳踏進了柵欄裡。
下過雨後，泥土混合青草，會有令人愉悅且安心的芬香。
但是此刻摻雜了血腥氣和羊膻味，以及因為胎衣不下，導致的惡臭味，那就不是很好聞的了。
很容易令人反胃。
可程聽晚半點都沒有猶豫，直接進去。
【啊？就這麼進去了？】
【之前宋糖不是還說過，在劇組的時候，程聽晚是很不喜歡不乾淨的水的嗎？就一場戲，幾分鐘的事兒，還要大家把水刮出來。
但是現在…】
【裝的唄，反正宋糖又不會騙人】
【對啊，我們糖糖說謊是會臉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