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老夫子,怎麼跟陰魂不散的樣?
是誰走漏了風聲?
張子侯這才不過剛剛入長安一天,就黏上來了?
嘶······
就是長孫皇後和長樂也都是有些無語,她們知道孔穎達要校考張楚的事情,但就不能挑選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再讓小郎君好好準備準備嗎?
幾個人你看我我看你,但沒有辦法,不能不過去迎一迎。
“張郎君,後麵有個後門。”
“長樂,你要不帶著張郎君從後麵離去。”
李世民急中生智,立馬朝張楚說道。
張楚不解。
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孔夫子來了,張子侯,快。”長樂焦急,雙手捏著蘭花指,輕輕提了下自己的裙擺,光明正大的打量著張楚,快速解釋道。
孔夫子?
孔穎達!
張楚瞬間知道眾人為什麼那麼慌了。
不過,他皺了下眉,輕輕搖頭“不用。”
“多謝陛下好意,這事,總得有個解決的時候。”
“逃避沒必要,孔夫子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
“他來尋我,我便見他。”
張楚沉聲道。
“也是。”
“小郎君文采斐然,那一句聖言,早就已傳遍了長安的大街小巷。”
“孔夫子區區校考,小郎君自然是不怕的。”
長孫皇後看著張楚淡然的模樣,不由更是欣賞和讚歎。
長樂放下裙擺,攏了攏青絲,聽著長孫皇後的話,也露出了恍然之色。
確實!
張子侯如此少年,怎麼會害怕區區校考呐?
之前,是自己多慮了。
“既然如此,那就一同。”李世民拍了拍長袍,走向了殿門。
程咬金和秦瓊兩人麵麵相覷。
似乎,陛下還有皇後娘娘誤會了什麼。
“你小子,這個時候不跑,等會萬一校考你儒家經典·····”秦瓊拉了拉張楚的袖子。
“就算跑了我也不會啊,反正是禍躲不過,見機行事。”張楚咧嘴笑道“再說,孔夫子應該不會考我那麼簡單的試題,隻要不是背書,其他應該不難,我有信心。”
自己不是沒有複習好,也不是說不熟練,現在跑了溫習兩日就能應對的事。
自己是完全不懂。
而且也從來沒有想過去啃那些儒家經典。
既如此,走不走,意義並不大,正好,解決完孔穎達輕輕鬆鬆去休息,睡得更香。
再說了,儒家經典是那個讀書人必須的科目,孔穎達會那麼傻出這麼簡單的問題?
“也是。”秦瓊咂咂嘴。
三人站在李世民他們身後。
就看見台階上,一位老者,冒雨而行,手中雖拿著油傘,但大半邊身子早就濕透了。
這就是孔穎達?
一襲青衫,皓首白須。
倒是符合讀書人的模樣。
而且,張楚還有些佩服,這麼大年紀了,上台階竟絲毫不費力,步履輕鬆,穩穩前行。
孔穎達的身份頗高,入城是不需要通稟的。
但,有兩金吾衛緊隨其後,算是陪護,也算是監視。
見到陛下等人就在上方站著,金吾衛便直接站在了台階之下,左右值守。
“孔夫子!”
“這麼大的雨,怎麼還有空來找朕,何事讓夫子如此驚慌?”
李世民假意不懂的笑問道。
孔穎達走到了台階上,長樂趕緊走過去接過了他手中的油傘,而後合上,抖了抖放到了一側。
孔穎達呼吸有些喘。
畢竟這麼大歲數了。
他沒有回答李世民的話,而是目光掃過幾個人,最後,目光直接鎖定了張楚。
“張子侯?”孔穎達詢問道。
程咬金和秦瓊閃開,張楚前走一步,微微躬身“正是在下。”
“孔夫子,久仰大名。”
不論是尊老愛幼,還是衝對方的名頭,終究是要客氣下,總不能失了禮數,從而直接落於下風。
孔穎達抱拳。
“老夫也是久仰張子侯大名。”
“特彆是那四句言,已然成為讀書人口中相傳的聖句,一一標榜自身。”
“隻是沒想到,張子侯竟如此年輕,卻能說出這番話,老夫佩服。”
“張子侯如此年紀,便心懷天下,還為朝廷解決了災民的難處。”
“這一點,老夫也無比欣賞。”
“陛下冊封張子侯,老夫本也不該多嘴。”
“但,老夫要為國子監的學子負責,也要為我大唐六學一館的名聲負責,所以·····”
“你雖是陛下冊封的國子監助教,可不過我這個監正之校考,絕不可入職。”
“我國子監,不是朝廷,容不下那些沽名釣譽,毫無真才實學之人!”
孔穎達沒有任何囉嗦,直奔正題。
李世民有點尷尬。
揉了揉鼻子。
這話說的,你倆較量,和朕有啥關係?自己好好的也能被罵一頓。
不過,李世民不敢多嘴,省的引火燒身,對於孔穎達,他這個皇帝都不好使,更彆說,人家這話說的是有理有據,真要計較起來,最後丟人的絕對是自己。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後麵更精彩!
張楚站直了身子。
望著眼前這個都有些弓腰的老頭。
幾人都稍稍向後退了幾步。
把殿門前的空地,留給了張楚和孔穎達。
這是屬於讀書人的對決。
他們沒有插手的資格。
孔穎達絲毫不留情麵,上來就把氣氛搞得沉寂,李世民他們的目光,一下子都落在了張楚身上。
不知道張楚該如何應對。
特彆是長樂。
聽著孔穎達如此咄咄逼人之言,條件反射似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
仿佛回到了小時候。
小時候,她可沒少被孔先生打手心。
她很清楚,孔夫子之頑固,之擰巴,之認死理整個大唐都無出其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