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默無比讚同李泰說的話。
他咬著牙,用力的點頭。
現在,傳播拚音顯然不是自己的事情了,他們要為大哥出口氣,要為民學而正名,要讓天下人都記住這兩個字。
“繼續吧!”
程處默再次提起了筆。
他和秦懷道,尉遲寶琳從小對於筆墨紙硯仿佛有天生過敏一樣。
隻要碰一下就渾身不得勁。
但是現在,程處默隻恨自己沒有多長幾個手,若是可以,他不介意嘴裡也叼個筆,但顯然他沒有這個本事。
秦懷道和尉遲寶琳也都是目光凝重,拿著毛筆,寫的小心翼翼。
這個時候就看出來房遺愛的能力了。
這家夥直接把紙張平攤開來,雙手左右開弓,就算是如此,寫的字也比程處默他們三個人好看得多。
房遺愛這家夥,算是找對了。
程處默心裡感慨一聲,便埋頭繼續苦乾。
他們忙碌的時候,李世民也很忙。
坐在甘露殿中。
李世民看著麵前猶如一堵牆般的奏折,都要被氣笑了。
國子監發生的那些事情,自己可是親曆者。
雖說小郎君之前的嗬斥有些粗俗,但,有這群家夥嘴裡說的那麼大逆不道麼?
而且賭局清晰,沒有任何作弊。
可即便如此,這群家夥還是能把黑的說成白的,白的說成黑的。
要不是房玄齡,程咬金,秦瓊,尉遲敬德這些人幫自己頂住了大部分壓力,朝堂上,除了這些人的爭吵就已經完全聽不到其他的聲音了。
李世民的腦袋很大。
他的手指輕輕叩著桌麵,發出了富有規律的節奏。
目光沉沉中,掃過這些奏折上的名字。
雖然六部尚書,三省長官都沒有下場,畢竟國子監的事情,還大不到能驚動這群人上折子,但,小官多如牛毛,除了能有資格進入太極殿的官員外。
殿外丹墀上的小官,可以說是用密密麻麻來形容。
這些沒有資格進入太極殿的小官,可也有上折子的權限,實在不行還能借助進入太極殿官員之手遞上去。
“李,崔,盧,杜,張,王,鄭,李,蕭,裴,謝········”
“看來,孔穎達真的是要把國子監變成胡姬。”
“他們這群夫子,真的要成為龜公了。”
“人儘可夫,人儘可夫!!!”
“張楚一點沒有說錯,張楚哪一點說錯了!!!”
嘩啦······
如城牆般的奏折,在李世民怒吼一聲中,推翻在地。
左丘和李君羨趕緊蹲下整理,撿取。
李世民的臉色很不好看。
“讀書人,儒學,你們也要和他們聯合起來了麼?”李世民雙眸血紅。
“陛下,喝口參湯吧。”
“去一去心中火氣。”
長孫皇後端著一個小碗走了進來,柔聲放到了李世民麵前,輕輕吹了吹,用勺子攪動片刻後,放到了李世民嘴邊。
李世民歎了口氣。
輕輕摸了摸長孫皇後的手,接過來參湯。
長孫皇後心領神會的站到了李世民身後,輕輕按壓著肩膀。
“陛下,這些官員,也都是讀書人,從小讀的就是四書五經,他們不幫孔夫子說話,誰幫孔夫子說話?”
“若是陛下想要儘快結束這場鬨劇,不妨直接下詔,把張楚調出國子監罷了。”
“實在不行,再為張郎君修建一處書院,也不失一個辦法。”
“滿朝文武這些天,為了這件事吵得不可開交,隱隱的已經形成了房公程公他們和這群世族官員的對立,溝壑似乎越發的清晰了起來,若是長久以往,這樣不好。”
“對陛下,對大唐,隻有壞處而無益處。”
長孫皇後輕聲道。
李世民放下了參碗,眼眸仍舊低沉。
沉默片刻,李世民搖搖頭。
“朕,何嘗不知道是這樣呐?”
“這幾年,朕多用兵,朝堂上他們的合作,也算是儘心儘力,保證了大唐每一次出征的順利。”
“朕原本想著,等到時間久了,大家心中是不是隻有大唐,而沒有其他,就算有其他,但能把大唐放到第一位,朕,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可現在看,是朕太過於天真。”
“所以,越是這樣,朕越是不能讓張楚離開國子監。”
李世民緩緩道。
長孫皇後何嘗不理解李世民話中的意思呐?
“可是,陛下,那這件事,你想怎麼結束呐?”
“陛下一直對這件事,沒有說任何話,可是最近官員的逼迫力度,越發大了,一直拖著,不是辦法。”
李世民目光深邃。
“解鈴還須係鈴人,關鍵,還是在張楚身上,朕要等。”
“大小球試驗,雖說是出自於張楚之手,雖說公平無比,雖說或許意義深遠,但是,對於百姓,對於大唐,沒有直接的幫助和改觀。”
“朕要等張楚做出了可以直接影響百姓的事。”
“到時候,朕就有話可以說了。”
李世民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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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群人不是要彈劾張楚嗎?
他就是要用張楚的功績,來直接壓死他們蒼白而又無力的奏折。
“那這些奏折······”長孫皇後看著再一次被左丘和李君羨擺放的整整齊齊的如山般的奏折。
“朕不上朝,不行了麼?”
“朕告病!”
“朕······朕躲著他們還不行麼?”
李世民一拍桌子,狠狠道。
長孫皇後莞爾一笑“陛下聖明。”
“父皇,母後·······”
正說著,李麗質跳脫著從外麵走了進來。
“長樂!”
見到李麗質,長孫皇後都顧不上給李世民按肩了,匆匆迎了上去,臉色欣喜無比。
“長樂,我的孩子。”
“這些天你去哪裡了?怎麼連皇城都不回了呐?”
“你可讓母後擔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