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公府。
長孫無忌和蕭瑀相對而坐。
長孫無忌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杯子裡的茶,一口一口,不曾斷絕。
蕭瑀看了他一眼,輕輕一笑,再給長孫無忌斟滿,放下茶壺,慢條斯理的說道“輔機,這事,其實也用不著有如此愁容。”
“孔穎達他們要這麼做,就讓他們做就是了。”
“我們在旁,輕輕給予些幫助,推波助瀾下,對我們沒有任何影響。”
“愁的是秦川縣子,慌的也是秦川縣子,若是孔穎達他們成功了,受到最大損失的也還是秦川縣子。”
“就算不成功,對咱們而言,也沒有什麼影響,頂天了就是孔穎達他們威望受損。”
“不論怎麼看,我們都沒有阻止的必要,更用不著發愁。”
“你覺得呐?輔機?”
蕭瑀笑著安慰道。
長孫無忌看了他一眼,重重歎息一聲。
“前幾日,老夫剛剛給他們說了,暫時不要再向民學,再向張楚發難。”
“這個時候,就不是行這些事的時候。”
“秋闈在即,當前定是要以秋闈為重才是。”
“當前的情況,還是那句話,最好就是一動不動,等到秋闈結束後,冬天來臨,朝廷進入少事之季,到時候商量再慢慢對付張楚,豈不是上策?”
“哎·······”
“他現在突然出手,搞得老夫都有些頭緒亂了。”
“也不,提前給我們打個招呼。”
長孫無忌言語中頗是有責怪之意。
但,他也知道,現在就算自己說什麼,都已是沒用了,事已至此,隻能按照蕭瑀說的去走了。
“放心吧。”
“國子監裡麵狗咬狗。”
“孔穎達,虞世南,蓋文達他們這些夫子,可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受到多大影響的。”
“今年秋闈,應該影響不大。”
蕭瑀想了下,回道。
長孫無忌再飲一口,點點頭。
“希望如此吧。”
“既然這樣了,我們也不能乾看著,讓人去助一把火,幫一幫他們。”
“來時,老夫已經安排下去了。”蕭瑀自信輕笑,老神在在的望著窗外漸漸泛黃的樹木“秋天,要來了啊。”
“輔機,大郎大婚,可有什麼要我們相助的麼?”
“長樂公主,近日不曾聽聞她的消息,可知道長樂公主去了何方?”
蕭瑀隨意的,不在意的,但是眼眸餘光卻定定打量著張楚的臉色,笑問道。
他們總感覺,長孫無忌知道些什麼。
而且長樂公主,在中秋宴會上都沒有出現,這更是讓他們有些懷疑,但就是捉摸不透。
長孫無忌不言,完全不在這個話題上和蕭瑀過多糾纏。
說起了其他。
蕭瑀也不敢過多打探,也說起了其他。
··········
秦川府。
張楚到的時候,家裡的人很齊。
吳娘她們都放下了手頭的事,惴惴不安的站在院子裡,苦苦等著張楚。
廳堂之上,還坐著一人,正是房玄齡。
見到張楚來了,吳娘她們一股腦的迎了上去。
“公子······”
吳娘眼圈泛紅,有些不知所措的喚道。
張楚擺擺手,直接打斷了她的話“願意乾什麼就乾什麼去。”
“這事,不用你們多慮。”
說著,張楚拍了拍長袍,笑著朝房玄齡拱手走了進去“梁國公大駕光臨,鄙舍蓬蓽生輝啊。”
“正好,小子從上林署得了些上好的桂花。”
“吳娘,取水來,剛好衝泡。”
張楚把李泰肩上的袋子拿下來,捧了一小把,放到了杯中。
桂花很乾淨,雖然已經烘烤暴曬過了,但上麵一點雜質都沒有,看的出來,黃平是個心細的人。
房玄齡苦笑一聲,拉著張楚坐下。
“你小子,都什麼時候了,還如此有閒情雅致。”
“朱雀門,可去了?”
“孔穎達這群老匹夫,顛倒黑白,惡意中傷於你。”
“現在長安各處衙門的官員,在某些人的授意下,也都開始了對你的彈劾。”
“來勢洶洶,不得不防啊。”
“而且,孔穎達說的那些罪狀,還········還有些是能站得住腳的。”
“小子,隨我進宮吧,直接向陛下自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