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享被如此嗬斥,自是訕訕而去,又外出將使者蔣乾請入屋中。
蔣乾見狀,便對太史享行了一禮,邁步朝著屋內走來。
直至廳內,見得太史慈本尊,便行禮道:
“將軍想必便是吾主故人太史子義。”
“在下蔣乾,字子翼,奉吾主劉豫州之令之前來拜見。”
太史慈見得蔣乾其人形貌不凡,便是暗自點頭。
心想即便多年不見,劉備還是這般多禮,此人這般,必非常人,當下他便一笑道:
“自當年北海一彆,我與使君已是數年未見。”
“至於前日,方知使君竟然已經南下九江,與這丹陽倒是隻有一江之隔。”
“吾心想派人前往拜見,又恐使君忘卻我名。”
“不料我未前往,使君卻先遣使前來!”
“不知使君這幾年如何,身體可有恙處?”
蔣乾見之如此,自是微微笑道:
“多謝將軍掛懷,吾主身體安康,並無恙處。”
“隻是時常念叨將軍信義武勇,前聞將軍棄了劉繇而去,不知所蹤,便令人四處巡查。”
“由此尋到將軍居於此地,心念往日交情,故而令在下前來問候!”
聽得這話,太史慈自是心中一動,他本想客套幾句,看看劉備想法。
可蔣乾這一番話語,卻讓他不禁回想起了以前和劉備交往之時。
貌似以前劉備也是這般仁厚,時常與他交談,讓人如沐春風。
若是依照蔣乾這番言語,那倒是挺讓他暖心的。
不過這蔣乾先以求情牽扯,恐怕事情真是如他所想,劉備來著不善。
見對方不明說,他便冷笑道:
“可聽吾兒所言,尊使是前來表吾丹陽太守之職。”
“如今卻說隻是前來問候,這是何故?”
見其如此模樣,蔣乾自是正色一笑道:
“將軍恐有誤會,我主確實是讓在下前來問候,並無他意。”
“隻是在下聽聞將軍屯兵於此,自領丹陽太守,不知可有此事?”
“是有此事,汝待何言?”
太史慈雙眸直視蔣乾道:
“莫非尊駕欲言表我為丹陽太守,不是使君之意,而是先生自作主張?”
蔣乾一聽這話,便即再度笑道:
“將軍又誤會矣,表奏將軍為丹陽太守,確實是吾主之意,並非在下自作主張!”
太史慈聽著這番話語,不由暗道這人莫非是個傻子。
先說劉備是來表奏他為丹陽太守,又說隻是前來問候,沒有彆的意思。
可現在又表示劉備想要表奏他為丹陽太守,這不是前後不搭,自我矛盾麼。
他一想著,頓時便皺眉道:
“先生前言不及後語,豈不惹人發笑?”
而蔣乾見狀,卻是開口問道:
“將軍先莫發笑,在下倒是想問問,將軍願不願領受丹陽太守之位?”
太史慈一聽這話,心想這小子是在給自己下套。
他若是應了,對方拿出印信,又叫他率軍北上,他自然沒辦法反駁。
可若是不應,又彆不開劉備情麵。
由此眼睛轉了一圈,他便即撫須笑道:
“正是無功不受祿,慈雖與使君有舊,卻不當平白領受此位!”
可他這麼一說罷,蔣乾卻也笑道:
“正因如此,吾主本欲表將軍丹陽太守之位,可在下思慮將軍如此信義之人,必不願領!”
“故而在來之前,已然提前替將軍否了此事!”
“惜哉公子未曾聽罷,便言說在下是來表將軍丹陽太守之位,故惹將軍誤會,絕非在下言語矛盾!”
說起辯論之道,無非便是時時刻刻掌握主動。
故而他早就準備好了兩套說辭,如果太史慈說想要,那他就順道給個承諾,而太史慈說不想要,那他就像現在這樣說。
劉備本來是想任命你的,但我給你否了,看我對你多好?
而他這一番話語,把太史慈震得夠嗆,虎目瞪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心想事情還能這樣?我和你很熟麼?你就這麼給我把任命給否了?
雖說他本來就無意領受,可不要是不要,但不能被人做主。
偏偏蔣乾這話說得沒毛病,他還不能否定,當下隻得深深吸了一口氣道:
“先生果然知吾,吾卻非這等平白領功之人。”
可如此說罷,他又沉聲道:
“既是先生隻是前來問候,如今見也見過了,且下去休整,待我備宴招待一番,便可自去!”
既然這個小子這麼不講禮貌,他自然就準備送客了。
而他話音剛落,蔣乾卻是淡定的搖了搖頭道;
“在下自不敢去,今日既然來了,便先留一陣,待替將軍收屍,再行返回!”
“免得日後又要南下吊唁!”
砰的一聲,他話沒說完,太史慈就一巴掌拍到了案桌上怒喝道:
“豎子無禮,安敢咒罵於我!”
雖說他和劉備有交情,可不代表使者可以隨意亂說。
可蔣乾一見此狀,便輕笑道:
“將軍此何言也?吾之所言,皆是實情!”
“須知當今朝廷尚在,將軍糾集兵馬於此,未獲朝廷任命,便自領丹陽太守,與造反何異!”
“豈不見袁術僭越稱帝,尚被朝廷討伐,至於如今敗退將亡。”
“將軍雖有勇力,兵馬卻不過數千,與袁術比之如何?”
“袁術尚且如此,將軍豈能不慮?”
“這般困守於此,自是取死之道!”
“此乃實言相告,並無絲毫咒罵之意啊!”
聽到這話,太史慈自是再度愣在了當場,這小子的嘴皮子,是真利索啊!
見自己幾次都被對方回懟回來,他索性麵上一沉,直言道:
“那依先生之見,吾又當如何行之?”
他話音一落,便見蔣乾一步上前,拱手行禮道:
“若將軍不願困死於此,隻有一策可行!”
“上書吾主,歸順朝廷,以求取丹陽太守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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