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學徒坊的功績,既提了皇帝,又有實功,苗良甫真的不好辯駁。
萬一有哪個有心之人說自己貶低聖意,那真是得不償失。
聽到官善道說自己無罪,苗良甫搶先開口說道。
“你手裡可是有買賣學徒坊器物賺取的銀子的,你要是現在不忍也是不行的,都已經被負責記錄的官吏通通都按原話抄錄下來了。”
官善道也是不怕,這話記下來了也就記下來了。
自己又沒有說什麼大逆不道的話,那一世通過官商勾結賺到的錢財還不是一樣花得臉不紅心不跳的。
這大大方方掙到的銀子官善道根本都沒有藏著掖著的意思。
“苗大人說笑了,我並沒有想要抵賴的意思。”
“我的品格雖然不及君子聖賢,但是我還是覺得我是高尚的。”
高尚?你這算哪門子的高尚?
入朝接第一個差事就已經想法子往自己的錢袋子裡裝了四五千兩,這種手筆哪怕是他苗良甫都沒有法子輕易做到。
苗良甫沒有開口在這種小事方麵反駁官善道,而是故作驚奇的開口問道。
“能將公飽私囊說得如此凜然正氣,官大人果然是品德高尚啊。”
官善道已經將這公堂當作自己家了,要說爭辯,這公堂上的爭辯難度還不如他隨意跟街上一個商販砍價的難度大。
小販對自己的商品的來由可是能說出千般辛苦來,容不得客人再往下講低半分的價錢。
這陸仕傑一等人因為自己在戶部有關係的緣故,不敢有一點偏頗為難。
李講先隻是小吏,頂多在邊上幫苗良甫說兩句奉承話,哪裡敢在官善道的雞蛋黃裡挑骨刺。
獨獨是苗良甫針對性強,句句都在潑官善道臟水。
“苗大人,您也是知道的。”
“對於工匠們來說,若是長久都做不出令您滿意的東西,或者說做不出符合監造坊的東西,那可是白白的荒廢了時光啊。”
“而監造坊的東西自然是最最頂級的,技藝複雜,而且有一點點的瑕疵就要銷毀,容不得有東西流落出來,汙了禦用物件的半點名聲。”
苗良甫見官善道又要解釋,也是怕他把自己當作梯子,順著自己的話頭就向著他有利的方向說去了。
他可不能隨了官善道的意,他也得將這話語引向對官善道不利的地方,所以他開口說道。
“正如你說的,那監造坊原先是禦用的東西,是陛下聖明,願意與民同樂,才允許監造坊的東西在市麵上流通,讓這些個物件能走入百姓的家裡。”
“但是,這監造坊的東西始終是代表著皇家的顏麵,隻要是稍有瑕疵的,或是水準不足的,都不允許存世。”
“我們監造坊,不管是戶部的對商的,還是工部皇家專用的,都是有嚴格條例的。”
“哪怕是那些殘次品都是不可能會出現有官員或是工匠,私自將這些東西帶到外邊去賣,發生以謀求私利這種事情。”
“學徒坊的工匠們都是從我們工部調過去的,自然是也是知道工坊裡的條例的,這可是在工坊內外最最重要的守則。”
苗良甫這話明顯就是在暗示工匠們都沒有做這種事情,你官善道竟然連這最基礎的條例都要去犯,這顯然是有罪的。
話都說到這種份上了,苗良甫又在這話的後麵加了句。
“那監造坊的條例上可還寫了,監管官員是禁止以權謀私,利用職務之便私自將物件先一步收到自己手中以謀求私利的。”
“這也是李講先要告發你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