稅日來臨,龍顏大悅,戶部歡聲。
那自然就是朝廷錢財上寬裕了起來。
戶部哪哪都是輕鬆愜意,哪怕這稅銀統計忙碌到騰不出手腳來喝口閒茶,但是這算不得苦日子,也是樂得如此。
然而卻有兩人是對此表現得有些煩悶。
其中一個便是官善道。
如今這稅銀收上來了,對他來說,他看中的東西便是又遠了。
另外一個便是鐘伯平。
這稅銀收上來了,那便代表著遊世雲行動的最好時機要來了。
官善道悠閒的在戶部聽著溫貴安彙報近期的進度。
這幾個月,溫貴安已經在周邊幾座城都開好了學徒坊,這幾座城加上仙臨城的分配都做得很好。
學徒坊這把火還是燒得如往常一樣旺,官善道每個月都能靠著這生意往自己的口袋裡裝個幾百兩也是不錯。
“這六品的官職還是太小了,做什麼都不方便啊。”
“但是這官階也不是說升就能升上去的,那些四品三品的,就沒有一個是短時間升上去的,二品就更不用說了,我那個戶部尚書的老師都已經半頭白發了。”
事情確是如此,就連最年輕有為的任象中,有鐘伯平的護佑提拔都是四十好幾才當上這侍郎的。
官善道才入朝不足兩年,縱使這學徒坊的差事他做出花來也升不了太快。
“這繕京郎的差事倒是不錯,雖然官階不高,但是權勢極大,隻要差事辦得好,還有皇帝關照著,想怎麼耀武揚威都不會有太多的人敢提出什麼異議,可比我這隻能狐假虎威的主事好多了。”
官善道也是難得放常世雨“出來一敘”。
常世雨聞言又嫌棄起了官善道的胡來。
“那繕京郎能是什麼好差事?”
“曆屆繕京郎都是跟戶部苦苦支撐,前不久戶部已經是支撐不住了,要不是那老皇帝抄了幾個奸臣的家,恐怕那繕京郎早就做不下去了。”
“你這六品官職當得還不如我在流水縣的小隊員,同樣是十來兩的俸祿,同樣是日日當值,雖然你能撈得一點好處,但在葉海浪山裡起碼還能碰碰運氣,現在你還白瞎了一棵寶樹。”
官善道也不怪常世雨鼠目寸光,他的年紀實在是有些小了,經曆過的那些事情都太過“過家家”。
就算是那安元草果院子的事情,他能看見的也不過是小小一角,根本窺不到全貌。
官善道見四周已經沒了人的蹤跡,便揮手,直直的招來了一個茶杯,然後喝了起來。
“葉海浪山?你真以為這點修為就夠看了?”
“那裡麵的寶貝是不少,但是你也聽見了,你是輕賤骨、福薄相,隻怕是能找到好東西也沒命去用啊。”
“你這樣的在山裡找到了什麼好寶貝我看見了一定會搶的。”
官善道自顧的品著茶,然後有些邪氣的一笑,所說並不是什麼玩笑話。
玩笑話說完,他也認真道。
“朝中黨派林立,關係錯綜複雜,升官發財的事就算是輪到那些大人家鄰居外甥家的堂哥都輪不到我們來。”
“繕京郎這差事雖然是個燙手山芋,人人都不想染指,但是這山芋對我這個餓著的人來說確實能吃飽。”
“他燙手剛好也是沒人搶,正好合適。原本到現在他已經是不可能支撐得住了,現在被續上了一口氣,著實有些難等。”
輕賤骨、福薄相,常世雨無論如何都無法反駁,那改性改行改命也不是他能改的。
若是沒有官善道,他確實會過得更加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