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燭光,水紅色的鴛鴦戲水帳子輕輕晃動,兩道糾纏的影子投在上麵,若隱若現。
“跪好。”李其琛伏在薑琬背上,濡濕的氣息打在她的耳邊,喑啞動情的聲音像是有道電流似的,電的她渾身一個戰栗,撐著身子的手臂忍不住一軟,爬伏在大迎枕上。
“還沒好嗎,我要累死了。”薑琬不滿的抱怨道。
李其琛安撫的親了親她光潔的肩膀,“快了。”
眼前的場景逐漸晃動起來,一波一波的叫她溺入這場潮汐中。
“皇上,皇上。”李德海的臉拉的比驢臉都長,這裡麵正辦著事兒呢,他在這裡叫魂似的叫,這不掃興呢嘛。
他轉頭瞪著承福,什麼時候不能來偏偏挑這個時候來,便是再晚來一個時辰也是好的。
承福賠著笑臉,小聲討饒道“李總管,我們娘娘也沒有辦法啊,柴常在那裡情況不太好,事關皇嗣,我們娘娘也拿不定主意,還得皇上裁決。”
李德海沒好氣的甩了一下拂塵,轉身衝著緊閉的殿門再次加了點音量喊道“皇上,皇上。”
“什麼事。”
許久,殿內傳來一聲李其琛的聲音。
李德海一聽就知道皇上這是不高興了,聲音裡都透著濃濃的不滿了,他趕緊道“景陽宮的柴常在發動了,聽說是不大好,德妃娘娘不敢做主,還得皇上拿主意。”
裡麵沒有聲音了,李德海耳朵貼上門窗聽了聽,什麼也沒聽到。
殿內。
一隻大手撥開帳子撈起地上的衣裳套了上去,“朕去看看,你先睡。”
薑琬裹著被子坐了起來,她臉上粉粉的,還在微微喘息,汗濕的頭發粘在她的脖頸上。
“唔,嬪妾洗洗就睡,柴常在這是早產了吧,按照預產期還得一個月呢。”
李其琛將褻衣的扣子扣好,又拿起一旁的外袍穿起來,“你彆管了,好好歇著,嗯。”
他放下帳子,喊了李德海進來給他穿衣服,匆匆去了景陽宮。
他不讓她管,薑琬還是讓吉祥去關注著,“看著點兒,若是有不對的儘管來報。”
李其琛帶著一身風雪來到景陽宮,德妃從正殿中走出來迎接,她一臉疲態,顯然從柴常在一發動就過來守著了。
“驚擾了皇上是臣妾的過錯,隻是太醫說柴常在胎大難產,柴常在和胎兒都很危險,隻能儘力保一個了。”德妃三言兩語將目前的狀況說了一下。
一般太醫問這話的時候,就證明產婦和胎兒都處於危險的邊緣,兩個同時保全的可能性不大,反而更多的是雙雙殞命。最穩妥的方案是儘力側重於保全其中的一個。
李其琛也知道德妃將自己請過來的原因,現在就是可能要死一個,她不想擔負上親手斷送一個生命的責任,說白了,還是怕之後李其琛怪罪。
李其琛將太醫叫過來,“大人和孩子都保全的你有幾成把握?”
太醫額頭的汗直冒,他忍住想要擦拭的動作,“回皇上,隻,隻有五成把握。”
那就是生死有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