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暮雲間的質疑，雪練肯定道：“我就是在妖界渡劫，黑練在這邊，我在那邊，容兄幫我護的法。”
莫說是暮雲間，溫拂月等人也被嚇了一跳。
暮雲間是從妖界來的，自妖界到人界，他一路吃了多少苦頭，隻有自己知道。
他初到人界時，誰也不敢相信，便專撿荒無人煙妖獸橫行的地方走。
母親留給他的妖族血脈，是他最後的庇護。
他白日禦妖獸前行，夜裡與妖獸為伴，每每看到人修的身影便慌亂地躲藏起來。
支撐他的，隻有他母親暮蘭因給他留下的關於生父的隻字片語。
暮雲間在見到自己的生父之前，心中仍抱有一絲幻想。
譬如他的生父是極為厲害的人修，所以才會令自己的母親傾心。
譬如他的生父得知母親和他們族群的遭遇之後或許會為他們複仇。
但是現實是，他父親是個寡廉鮮恥，薄情無義的男人。
若不是溫拂月一直壓製著他，他早就下山尋仇去了。
暮雲間無數次想過等他有一日強大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屠了自己的父族為母親陪葬，還要回到妖界為母親複仇，然後成為威名赫赫的大妖王。
可是，當現在聽到或許有回到妖界的渠道時，他猶豫了。
回到妖界渡劫，勢必就要離開溫拂月和雲意辭，短則幾十年，長則百年，千年。
他們會忘記他嗎？
他悄悄抬起頭看了眼少女近在咫尺瑩潤如玉的臉龐，又看了眼溫拂月。
溫拂月道：“原是如此，不過我大徒弟昏迷不醒，也不急於一時，不知你打開空間連結時可需什麼特殊條件？”
雪練道：“不用，這洞穴深處有一個奇怪的陣法，我小的時候我娘曾教過我怎麼打開。”
“隻有我能打開，因為這個陣法是我娘主人留下的，我娘能打開，所以我也能打開。”
“我娘說她是跟著她的妖修主人通過這個陣法來的人界，她奉命守在這，那個妖修去辦什麼事了，可是那個妖修再也沒有回來。”
“當時我娘來人界就懷上我了，所以在昆侖把我生了下來。”
“但是好多年前她和隔壁的冰狂蟒搶地盤打了一架輸了死了，化形草就是她留下來的種子，她讓我搶回這塊地盤，把這個種子種出來吃了回去妖界。”
“我在昆侖四處流浪了一些年，後來長大了就殺了那條冰狂蟒把這處地方搶回來了。”
“再後來我從人族修士手裡救下了黑練，我們成了伴侶，我不想與他分開，這昆侖我們再熟悉不過，算是我們的地盤，總好過在妖界討生活，所以我去了又回來了。”
“放心吧，我可以送你們過去。”
“這陣法的另一端是一處無人的斷崖之上，下麵全是水，我去的時候，什麼妖啊獸啊都沒看到。”
暮雲間心思一動，道：“去了再回來？”
溫拂月道：“當然回來，總不能將你一人留在那，到時候我去為你們護法。”
雲意辭也道：“是啊，而且萬年也說他不想回妖界，去那邊渡完劫再回來吧。”
萬年哭唧唧很多次表示他是從小在人界長大的，懇求不要把他一個人丟回人生地不熟的妖界。
雲意辭想，也是，放生也得經過循序漸進的訓練，不能一下就把家養的妖放歸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