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嗖————
細長如發的黑線從男孩後頸飛出,直指傅衡衍麵門。
傅衡衍側身躲避,手指掐訣,飛速在孩童身上點了點。
“嘶嘶嘶”
張聰抬頭,發出不似人聲的音調,一雙陰沉沉的眼眸緊盯前方的傅衡衍,整個人恨不得撲上去用力撕咬。
傅衡衍神色不變,左躲右閃間將手中佩劍使得輕盈堅韌。
很快,道道黑色細線被傅衡衍斬斷,一張散著金光符紙落到張聰後頸,人當即雙眼一翻倒頭暈了過去。
傅衡衍低頭看向倒在地上的張聰,長袖一甩,又是幾張符紙飄然落下。
隨著符紙上麵一閃而逝的金光,張聰再次仰天嘶吼,又歸於平靜。
周圍,被眼前這一變故吸引過來的鏢師們各個神色緊張。
手上握緊各自的防身工具,互相之間不知該怎麼辦。
“將人帶下去,關好。”
傅衡衍說完,轉身直視捧著驗魔玉盤的鏢師。
鏢師……
鏢師深吸一口氣,強笑著繼續招呼其他人上前檢查。
可能是剛剛發生的一幕太有衝擊力,如今排隊的人群都安生的很。
連張聰的父母親眷都不敢鬨騰,隻能低頭無聲啜泣。
長長的隊伍不斷踱步前行,夜色中人頭交疊湧動,落在眾人眼裡詭異莫測。
驗魔玉盤的光暈聖潔無瑕,鏢師透過發出的白光,視線飄轉,最後落在前行的人臉之上。
本該是低眉順目的容色,竟突然變得猙獰起來。
鏢師張口,“真——”
細線如針,瞬間穿透鏢師麵門,一張來不及收斂的驚懼麵孔下,是滴滴掉落的殷紅血珠。
砰——
人仰身向後栽去,手上捧著的驗魔玉盤應聲落地。
噗——噗噗————
另有周圍其他人被詭異黑線貫穿,事情發生不過瞬間,剛嘗到甜頭的黑線竟不知不覺,已經壯大數分。
“桀桀桀,無知小輩,快快受死!”
陰鬱狂妄的聲音從四麵八方飄來,也讓傅衡衍有機會出手救下其他未被黑線席卷波及的眾人。
還沒碰麵,雙方的武器便鬥了起來。
飛劍與細線交鋒,傅衡衍單手掐印,瘋狂催動體內靈力。
地麵上,清醒過來的眾人有序撤離,早在動手之時傅衡衍就通知鏢行的鏢師們負責協助。
上麵的交鋒不是他們能參與的,但這些小事也不好讓真人分神。
遠處,看不見的風驟然從平地升起,打著數道凜冽飛旋向外卷來。
與前方刺到的萬千劍氣相撞攪碎,又將破裂的無數碎片射向四麵八方。
傅衡衍穩住心神,控製盤旋空中的飛劍幻化成影,從四麵八方向中央飛射而去。
砰——
沈瑤所在的車廂直接從內裡炸開,數道銀白藤蔓向外支出,將沈瑤牢牢護在其中。
“咦?”
沈瑤側頭,身上的防禦器物齊開,好似點點繁星,映綴其中。
“竟躲了過去,果然!”
陰厲之音從耳邊炸響,還不等沈瑤反應過來,她身前一道封字玉符被迫激活。
玉符中儲存的幾道劍氣瞬時飛出,徑直射向不遠處半空中由黑色細線裹挾而成的錘型黑繭。
黑繭被劍氣割裂成瓣,露出最中央的人形身影。
沈瑤雙手執印,一把藤蔓種子落地,以自身圓心向外百米迸射而起,張牙舞爪地迅速占滿周邊地域。
千金藤,銀線霜藤,萬年青藤,蛇纏幽曇藤……
各種叫得上名號的藤蔓飛舞盤旋,威脅性拉滿。
可惜對那人來說,沈瑤的反製手段還是太過稚嫩。
藤蔓翻飛,被細線斬斷後掉落滿地。
沈瑤眼睜睜地看著人影越來越近,甚至連對方伸來的指印都清晰可見。
身上的光芒明明滅滅,是身上防禦陣法被激活又覆滅的動靜。
沈瑤看著對方語氣從輕蔑到震驚再到氣急敗壞。
最後被一旁趕來的傅衡衍動手剿滅。
大戰之後,周圍一片狼藉。
沈瑤依然站在原地,直到傅衡衍伸手將她拉離。
後續事情與他們無關。
為避免被人殺一個回馬槍,鏢行不得不夜行趕路,直到天微亮才停車歇息。
“真人日安,不知昨晚抓來的那些人如何安排?”
換了一個新車廂,沈瑤和傅衡衍一夜未睡。
聽到外麵傳來的動靜,沈瑤抬頭看向身側的傅衡衍。
昨晚已經連夜給天劍派送去消息,不出意外,很快會有門中弟子前來接應。
“統一關押,等人過來,”傅衡衍起身帶上沈瑤一道出門。
也是昨晚的後遺症,傅衡衍擔心沈瑤安危,故而走到哪裡都要帶著她。
鏢行經過簡單休整,車隊已經變得整齊許多。
沈瑤下車,聞著空氣中未消散殆儘的血腥味,精致的眉眼微微上揚。
傅衡衍先去了關押人員的車廂,確保人還活著。
伸手招來年輕鏢師,問到統計出來的傷亡人數,傅衡衍輕抿了抿唇,轉身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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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瑤見狀,示意年輕鏢師可以離開,自己則靜靜的陪在傅衡衍身邊。
約過了半日功夫,天邊有雲層湧動,群人踏著五彩光華而來。
“傅真人安”
過來的天劍派弟子出身內門,與傅衡衍有過數麵之緣。
如今見到久聞其名的傅真人,狂熱的態度好似偶像見麵現場。
沈瑤……
等鏢行的事處理結束,又是半日時間過去。
送走天劍派弟子,傅衡衍和沈瑤重新坐上馬車。
早前的踏空馬換成了普通靈駒,在搭乘上有些顛簸,但不影響趕路。
可能是福禍相依,車隊經過夜襲一事平靜下來。
接連趕路數日,將照日山甩在身後,沈瑤和傅衡衍難得過了一段安寧日子。
直到車隊即將駛出月隕城範圍,進入與清風澗交界處。
澗,通常指的是山間流水的溝,或者小溪。
清風澗,是與此地多山多風有關,故而由此得名。
車隊此行經過清風澗,想要從中穿行而過抵達後麵的榕城,需要半月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