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怎麼準備?何氏對任承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當沈瑤將國公夫人送來的消息告訴任承舟之後,任承舟意料之中的緊張起來。
眉頭緊蹙,任承舟捏著手心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
“不可能,前兩日我才見過祖母,祖母的身體明明已經好轉,”怎麼還會是油儘燈枯之兆。
“會不會那些庸醫診斷錯了?祖母實則無事,不過是做給新帝看戲。”
沈瑤……
聽著任承舟在那裡自欺欺人,沈瑤不免有些心疼。
換成其他人,任承舟怕是早就接受,唯獨何氏,祖孫情誼太深,任承舟很難割舍得掉。
也是因為如此,國公夫人和國公爺才不好將實際情況說出來,或許其中還有何氏的善意隱瞞。
拉著任承舟坐下,沈瑤安撫他不必想這麼多,“明日一早,我們同去國公府。”
到時一看便知,可能的話,何氏還會與任承舟說說話。
解鈴還須係鈴人,能解決任承舟心事的隻有何氏。
因為有心事壓著,任承舟晚上沒有休息好,等第二天起身出門時還有些恍惚。
幸虧宮裡那邊的注意力暫時都在新帝和朝堂上麵,任承舟與沈瑤不過是兩個沒什麼用的小透明,關注他們的人真不多。
“王爺,王妃,國公府到了。”
趕車的車夫小聲說完,又將車前的木凳擺好。
任承舟扶著沈瑤下車,兩人望著國公府的牌匾,敲門進去。
國公夫人等在正院,見人過來直接領去何氏住所。
何氏人躺在床上,臉色都灰白的很。對比前幾日與任承舟說話時的言笑晏晏,今日的何氏更顯著孤寂。
“承舟,同老夫人說說話吧,”禦醫已經下了最後通牒,憑國公府的手段,無力回天。
任承舟扭頭看了眼沈瑤,強笑著與沈瑤交代一句,自己匆匆來到床邊坐下。
沈瑤挺著孕肚沒有過去,畢竟這也是老夫人特彆交代,不能給未出世的小兒過了病氣。
‘老夫人中毒了,毒入五臟六腑,除非動用修真手段。’
不過那樣一來,老夫人的身體會先撐不太住。
修真界的丹藥不是普通人能硬扛的,多數也有體質要求。
換成何氏未中毒或者中毒不深時,沈瑤可能還勉力一試,如今嘛,早些將身後事安排好吧。
‘是何氏自己動的手,為了讓先帝放心也為了不讓新帝難做。’
是先帝還在時的約定,國公府的老夫人不過應約而已。
咂了咂嘴,係統表示隻有宮鬥世界才會這樣死人,莫名其妙的,甚至沒有理由。
何氏的精力很差,哪怕任承舟過來也不能緩解什麼。
費力地與任承舟解釋她的情況隻是正常生老病死,何氏希望這個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子能遠離朝堂紛爭,去過自己的生活。
“承舟,不要去做多餘的事,祖母早活夠了。”
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在自己生命的最後關頭,她感受到的不是恐慌不舍,而是釋然與解脫。
“回去吧,祖母很開心,”她沒能救下那個出生時羸弱的嬰兒,但卻也養大了本該不在的外孫。
或許內心深處還是會有一些遺憾,但可喜的是,待她下去,便能補償。
從國公府出來,任承舟不言不語,一個人坐在角落,看著可憐兮兮。
沈瑤思索著不然安撫兩句?還沒等說出口又被任承舟苦笑拒絕。
“祖母的事,我早該想到,”之前進宮時新帝也曾暗示過他。
就像何氏自己說的那樣,任承舟阻止不了一個人的生老病死,何況這還是何氏心甘情願。
“待宮裡的事忙完,我們就回田莊,京城雖好,卻不適合常住下去。”
權力中心的人都身處旋渦之中,稍不注意便會粉身碎骨。
任承舟之前躲出去是為了安全,眼下躲出去是避免麻煩。
……
沈瑤與任承舟一行人回到田莊是在新年之後。
乘著冬日末尾時的冷意,感受著京城未散開的年意。
沈瑤有孕七個多月,肚子圓鼓鼓,隨時生產的模樣嚇的任承舟日夜難安。
“放心,還沒有那般脆弱,”靈胎的形成過於複雜,加之凡人界的靈氣不足,沈瑤哪怕日常靠丹藥彌補,肚子裡的靈胎還是營養不良。
本該月底生的預產期,要往後延期三月不止。
不過這些沈瑤沒和任承舟說清,怕這人更睡不好。
“我已經求了皇上,宮裡的禦醫再有幾日便會過來,瑤兒,你受苦了。”
任承舟見過婦人生產,故而他更懼怕沈瑤出事。
其他人一胎都好似在跨鬼門關,如今沈瑤腹中雙胎,危險加倍。
暗恨自己什麼忙都幫不上,任承舟打算再去尋一些有名望的穩婆和奶娘備用。
沈瑤孕期過的不錯,直到在預產期結束將要生產的時候,她還是遲遲沒有動靜。
任承舟……?!!!
任承舟請了一批又一批的禦醫過來,但無一例外的是,他們都說應該生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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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如今還在王妃肚子安穩待著,這又該如何解釋?”
任承舟麵對沈瑤時輕聲細語,轉頭看向他人暴躁無比。
宮裡的禦醫們也是一臉無奈,他們確實擅長明哲保身,可王妃腹中的胎兒情況實屬罕見,導致他們的醫術完全無用武之地。
有醫術精湛的,表示時機未到,反正王妃的身體很好,繼續養著嘛,等要生的時候肯定就生了。
任承舟……
任承舟怒氣衝衝地將人轟走,自己氣的直接砸了桌麵擺件。
廢話!
人人都說十月懷胎,眼看沈瑤腹中雙胎要奔著十一月去,任承舟更擔心京城那邊搞事。
將過來的禦醫們通通趕回宮裡,任承舟思來想去,還是親自跑了一趟京城宮廷,等再回來時已是深夜。
沈瑤穿著寢衣還未睡下,人就坐在床邊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