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最後的兩個阻礙,柳家休整隊伍一路疾行,直奔洛京。
洛京與之前相比不複繁華,但這座城池的特殊意義依舊讓攜重兵壓境的柳家感慨萬千。
柳修文更是雙眼泛淚,人低頭抓起一把城門土,仔細嗅著泥土中藏著的鄉味。
“祖父”
柳景盛來到柳修文跟前,目光掃過破破爛爛的城門,提議他們可在此安營紮寨,隻等大軍休整完畢,便能一舉拿下眼前這座經曆無數風霜血雨的城池。
“嗯,休息吧。”
不急於一時半刻,軍隊疾行,有不少人吃不消。
柳修文似乎有一種近鄉情怯的感覺,這裡不像穎川,雖說柳家從穎川起家,但洛京才是柳修文出生長大老去的地方。
柳景盛沒管柳修文的豐富情緒,他轉身交代跟過來的下屬,傳下讓兵卒就地休息的命令。
柳銘瑄兄弟姐妹四人,個個身穿盔甲下騎大馬。
柳銘瑾年紀還小,稚嫩的臉蛋和一身腱子肉完全不配。
他活動手腕,自己跳下大馬,轉而擰開水囊咕嘟咕嘟地喝起水來。
柳銘瑄摘下厚重的頭盔,露出被汗水浸濕的發絲。
“大哥”
柳銘霏遞來帕子,目光掃視周圍,擺手叫來柳銘宸。
“等咱們進了城就能好好歇歇,這段時間真累。”
柳銘霏小聲抱怨行軍之苦,但真的讓她放棄軍隊回歸家庭,更是萬萬不能。
“也不知道城裡情況如何,不過單看城門景象,”柳銘瑾搖頭,對城裡的局勢不抱任何希望遐想。
柳銘瑄將用完的帕子收起來,再將頭盔帶回頭上,“洛京混戰多年,裡麵光是詭異和妖族便不在少數,”能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中存活下來,就是人族也非純善之流。
“我感受到了,裡邊的氣很濃,”濃的發黑發稠,柳銘宸越發神叨,手段也多了些詭異。
柳銘霏美眸微瞪,“二弟,能不能好好說話?當心我將此事告訴家中娘親。”
柳銘宸無所畏懼,微微含笑之姿當真有再世佛陀的味道。
柳銘霏:……
柳銘霏更覺得頭疼,不會出來一趟,她真要看著老二入佛門成和尚吧。
柳銘瑄和柳銘瑾也看向自家這位越發顯眼的二弟/二哥,同時在心裡祈禱,千萬彆想不開,當和尚有什麼好,不能吃不能喝還有諸多限製,他們柳家更進一步,等待他們的就是封王之路。
“好了,不必為我擔心,我不會做讓娘傷心的事。”
柳銘宸低頭垂眸,掩蓋住眼中翻湧的情緒。
他自然不會出家,佛門早在劫難中被覆滅的七七八八,柳銘宸是佛子轉生,更能理解佛門真諦。
眼前這座城曾是繁華之都,被毀滅後死去太多生靈,它們身體消亡靈魂不滅,依附在城池中形成陰鬱怨氣,如今龐大的怨氣衝天而起,久散不開。
“曾祖,讓我進去試一試吧,”柳銘宸來到柳修文身後,與其一前一後地望著不遠處的洛京。
“宸兒,裡麵很危險,”光是站在外麵就讓人毛骨悚然。
柳修文自認是見過世麵之人,可眼前的景象還是讓他望而卻步。
不敢走,不敢看,更不敢進。
柳銘宸看到的景象要比柳修文說的還要嚴重。
“曾祖,我若不進,它們吸收煞氣會越發壯大,”長此以往,他們隻能放棄這座城池,留下隱患。
衛國因何被滅,不就是當年得位不正被其反噬,柳家若走上同樣道路,不出百年又是新的衛國。
柳修文歎氣,他的身體微駝,肩膀向下塌陷,“宸兒,你有把握?”
柳銘宸搖頭,“儘力而為,”他不確定是否能贏,但拖下去的後果,一定是以他失敗告終。
柳修文沉聲說道,“便隨你吧,曾祖年紀大了,”身體等階實力退步,沒有了之前的衝勁與血性,他心裡清楚,有些決策他無能為力。
柳銘宸沒有和柳修文客氣,或者說他們兩個都很清楚,洛京最危險的就是那厚厚一層快要凝成實質的怨氣,怨氣不散,人無法長久居住。
轉身回到搭好的帳篷,柳銘宸將自己提前進洛京的事告訴柳景盛和柳銘瑄等人。
不出所料,柳銘宸遭遇到了眾人的阻攔和規勸。
“我已與曾祖說明,且不入洛京,我們無法久留。”
“那也不能讓你一個人進去,”柳銘瑄簡直要被氣壞,上趕著找死,是真不怕娘知道啊。
“二哥,要不我陪你一起去?”柳銘瑾動腦筋,提議剛出就被柳銘霏懟了回去,“想都彆想,我和兄長還在,沒你的事。”
柳銘瑾:……
柳銘瑾被說的撇撇嘴,不過這裡邊他年紀最小,說話更是沒有什麼地位,乾脆閉嘴不言。
柳景盛勸柳銘宸多考慮自己,“不能因為你實力強,就覺得沒事,”洛京裡邊的情況連他都摸不進去,隻能選擇暫時帶軍隊留在外麵。
“伯父,侄兒明白自己在做什麼,不過是想進去見識見識,若是力有不逮就馬上出來,”所以,他不會沒命,這世上還沒有能取他性命的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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