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內,一紙供狀輕飄飄地落在南寧侯腳邊,落在他的眼中卻沉如巨石,跪伏在地連連磕頭:“陛下,臣絕未如此行事。”
李知煜臉色泛白,似乎是氣急了,拍著禦桌大聲嗬斥“枉我將愛卿你看得如此之重,十五萬兵馬為朕守南寧,就是這麼個守法?”
南寧侯宋青野雙目瞪得欲裂,看向一側施施然立著的謝南汐“雲麾將軍,老夫沒做過的事就是沒做過,可與那司聞璟當堂對峙。”
“人已服毒自儘。”
“你你你是故意這般行事,要我無從辯解。”
南汐向前一步,單腿曲膝而跪“臣以家父之靈起誓,司聞璟非臣所殺。”
這是事實。
南寧侯鬆了肩膀,百口莫辯,整個南寧,誰人不知那司聞璟是他帳中軍師,信任有加,一應事務皆委派於此人之手,如今出了這樣的事,哪裡能說的清楚。
自己隻道是被奸人蒙蔽了雙眼,但,若隻是如此,得個玩忽職守的罪過也就罷了,如今,人卻死了,無從對證。
那些與東炎國走私的文件也皆有自己的朱印,這事往小了說是貪汙謀財,往大了說就是叛國。
整個人戰戰兢兢,隻得喊著“臣冤枉。”
李知煜咳嗽了一聲,抬了抬手讓他起身,語氣有些緩和“孤豈會不信你,隻是”
首領太監將案桌上的折子遞給了南寧侯,後者一看,又“撲通”一聲跪下了,這下子,頭磕得更響了“販賣火器乃是重罪,臣蒙聖恩,何故去做這樣的事,皇上明鑒,臣實在冤啊。”
南汐在一旁抿嘴挑眉,她不介意拱一把火“南寧侯一張嘴,隻說冤枉,陛下信重,你如此行事實在是有愧啊,不知侯府內美妾幾何,才叫得大人這麼缺銀兩。”
“謝南汐,你謝家與我一向不和,此事,難保不是你從中作梗。”
“侯爺,火器一事一旦被北嵐國得逞,我想請問,損失最大的是不是我謝家軍?侯爺如此行事,我還要告你挾私報複。想戕害我軍中將士!”
李知煜被這二人吵得頭疼,連連咳嗽,太監趕緊捧了茶水上前並為之順氣“陛下,保重龍體啊。”
“你們二人皆是肱骨,在堂對峙爭吵成何體統。南寧侯,這事涉及江山安定,朕不得不罰你。”
“臣識人不明自當受罰。”
這話便隻認第一條罪。
“北嵐國求娶公主,宋櫻櫻如今年歲正宜,朕聽說你近日與晉王走得頗近?”
冷汗順著額角直往下流,宋青野捏緊了拳頭,聲調都帶著一絲發抖“小女尚還年幼。”
李知煜摁了摁眉角,將一明黃色的聖旨遞給了太監,太監捧至宋青野麵前“南寧侯,接旨吧。”
這道聖旨的意思不看也明白,皇帝先提了北嵐求娶公主一事,再點近日自己不妥的行徑。
如果司聞璟這事沒出,一個臣子婚嫁的家事,皇帝自不好出手管,可如今
跪伏在地“臣隻此一個嫡女,自幼不在身邊,心中虧欠,如若她遠嫁他國,這”
“哐當”一聲,李知煜麵色一冷,那杯蓋就落在茶盞之內,潑出去半杯的水“朕這是在保你,愛卿可知?”
求情的話再也無法開口,證據都擺在麵上,送一個女兒出去便不再治罪,這是天大的隆恩,南寧侯豈能不知。
隻不過,他心疼自己的女兒也是真情實意,但再怎麼心疼,南寧侯府數百條人命,豈非更重。
咬咬牙道“臣遵旨!”
“北嵐國狼子野心,那批火器愛卿就跑一趟鬆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