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汐微眯著眼,擋在了刑部地牢門口,悠悠然看向麵前那戴著麵具披著黑袍之人。
欣長的身段,戴上這副麵具。
她有一刹那的晃神,似乎時光倒轉,謝七又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
壓下唇角那一絲控製不住的弧度,她壓低聲線,擺出了副公事公辦的神情:“掌正大人夜臨我刑部,可真是蓬蓽生輝,既然禮也送了,大人還在此處是何原由?”
李寧祁捕捉著夫人臉上的情緒變化,洋洋得意。
在銅鐵麵具下勾唇。
“我乃是奉了聖命前來,尚書大人豈敢攔我?”
南汐冷嗤了一聲,分毫不讓,就這麼擋在他的身前,連腳尖都沒有挪動。
她雲淡風輕,但刑部之內的其他人可就沒有這麼淡定了。
紛紛拔了一截刀身以示警告。
南汐擺手讓部屬們退下。
“大人,此人說是奉了聖命,但卻並無聖旨,怕是有詐。”
“是啊大人,我們不能走,此人居心叵測,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入侵刑部直達這一層地牢,實在危險,還是拿下再說。”
李寧祁微抬了下頜:“看來謝大人的話對於刑部諸位並無作用啊不如還是將這些人交給我,替謝大人管教管教。”
一個小役拔出了刀喝道:“謝大人也是你可以隨意攀扯的!”
南汐咳嗽了一聲:“收刀!”
他們雖然還是擔憂,但依舊一一退下。
雖然經過李寧祁的時候,都用雙目狠狠瞪著這個行蹤詭異的黑袍。
見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南汐繼續道:“掌正大人事忙,刑部的人本官還是想親自教導,血滴子行事狠厲果決,但這雲齊乃是我刑部的犯人,若是被大人嚇破了膽,本官豈不是辜負了丞相之托。”
話音剛落,淒厲的哀嚎聲從那陰濕黝黑的大牢深處傳來。
李寧祁挑眉,湊近半分:“看來這刑部處置犯人,也不比我血滴子來得友善啊。”
南汐被抓了先行,咽了咽口水:“罪大惡極之人若是不用刑,恐怕也有違自在公道,本官這是替天行道,但無論如何,都不會擅自取人性命,不像掌正大人的血滴子,最近風頭過盛啊。”
血滴子行事一向是以暗殺為主,即便是要滅門,也會做得不留痕跡,斷不會像這些日子一樣,頻頻動作,讓整個京都陷入恐慌。
“皇上的聖令,我自該遵循,這些人敢打皇家獵場的主意,便應該明白帝王一怒的威懾。”
南汐也湊近了身子,用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同他道:“到底這氣的是皇上,還是我們的掌正大人?皇上恐有人敢在皇家管轄之地出手會危及自己的性命,所以不顧與晉王撕破臉也要一舉滅其威風。
但此事怕是有人籌謀已久吧,那滿城貼出來的罪證,其中可還有偽造的太後信件,這一事,怕是皇上也不知道吧?”
李寧祁頷下頭,一身黑袍隨風而起,不著痕跡的攏入了南汐的半條胳膊。
裡頭的手指做勢便勾上了她的指尖,又在掌心處使壞抓撓:“他們動了我的人,我自然生氣,尚書大人不也是怒急,才不惜使用酷刑嗎?
那些信件不全是真的又如何,真真假假誰又真的分得清,現下隻要雲齊開口,百姓們本就人心惶惶,他當眾敲鼓指證,宮內那位就該死了。”
南汐這些日子的行事遭到了不少自詡清流的言官抨擊。
即便有丞相大人在前朝庇護,為之說話。
但盛家如今威勢大不如從前。
這些人太過聒噪,將目光盯緊謝南汐。
故而李寧祁便讓血滴子鬨了幾場,讓他們明白何為酷吏,何為真正的血腥。
讀多了聖賢書,彆讀壞了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