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千雪和黃山坐在了汽車裡，隨時準備開動逃走。
肉聯廠裡已經響起了嘶吼聲，附近的廢舊廠房中也偶爾發出幾聲異響，在昏暗的夜幕裡，顯得格外恐怖。
“葉明怎麼還不出來？狂人都已經蘇醒了，他不會在裡麵遇上了什麼麻煩吧？”
陳千雪焦急的看著肉聯廠，已經快要天黑了，巨大的廠房隻剩下了一個輪廓，就像一頭隨時都要蘇醒的野獸。
“我覺得問題不大，你難道沒有發現嗎？前幾天我們隻敢躲在室內，可他卻頻繁的外出，似乎總有事情要辦。如果沒有一定的把握，他絕不敢這麼做。”
黃山警惕的觀察著四周，防止有狂人偷偷摸上來。
“與其擔心葉明，不如擔心我們自己。這個人太神秘了，我總覺得他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很多事情他都言語不詳，不肯告訴我們真相。就拿這次來說吧，他隻說要拿一件東西，可這件東西是什麼？我們根本不知道。”
黃山說到這裡，語氣有些猶豫起來。
“你說，葉明會不會一直都隻是在利用我們？他說自己是人格分裂，那會不會有一種可能？葉明就是高陽，他們一直都隻是一個人格？”
聽到黃山的話，陳千雪也陷入了沉思，主要是他說的確實有道理。整個小鎮的人都已經瘋狂了，隻有葉明一個人是正常的，他真的正常嗎？
如果葉明本身就是一個瘋子呢？那麼這些天來，他到底在做什麼？而自己這些人在他眼裡又是什麼？
有些東西細思極恐，而且越想心裡便越害怕，甚至讓人不寒而栗。
車裡的兩人一時都沉默下來，他們現在雖然懷疑葉明，可問題是他們又想不出辦法離開這裡，而這才是最絕望的。
“咚咚咚！”
車窗被敲響，陳千雪一個激靈看向了車外，葉明正站在車窗上敲著。
“開門，是我。”
隔著玻璃，葉明的聲音有些沉悶和變形，陳千雪遲疑了一下，把車門打開。
“這輛車還能開嗎？”
葉明把身上破爛的白大褂扔掉了，才坐進了副駕駛的位置。
“嘔！”
一股濃鬱的惡臭襲來，之前在開闊地和屠夫拚命，這味道還不算突出，但一旦進入了密閉的空間，陳千雪和黃山都受不了了。
兩人趕緊手忙腳亂地把車窗搖下來，大口呼吸著窗外的新鮮空氣，才算緩了過來。
身為惡臭源的葉明，反倒已經有些習慣了身上的惡臭，不得不說，人的適應力還真是強。
“黃山會簡單的維修汽車，這輛車已經修好了，嘔……”
陳千雪回過頭說了一句，又忍不住把頭對著窗外吐了起來。
葉明尷尬的看了看自己，再脫下去也不合適了，隻能讓他們忍忍了。
陳千雪吐了一陣，實在吐不出來了，才發動汽車打開車燈，朝著醫院駛去。
好在汽車速度上來了之後，車裡的味道被風吹在了車後，她才好了一些。
黃山把自己的位置也挪在了陳千雪的後麵，才免去了被熏暈的後果。
當汽車回到醫院時，陳千雪迅速關了車燈，打開車門下去了，黃山也同樣如此，隻剩下哭笑不得的葉明。
“我先去洗個澡，洗完了再來找你們。”
葉明的身上也一直黏糊糊的，他其實也想馬上洗個澡，隻是一路上沒有條件，如今再也忍不住了。
“好，我們剛好也想和你談談。”
陳千雪答應了下來，而且神色異常凝重。
葉明點了點頭，轉身上了樓梯。
在三樓的醫生更衣室裡，葉明痛快的把全身都衝得乾乾淨淨，還特意多塗了幾遍洗發露和肥皂。
不知道為什麼，水噴頭裡的水總有一股臭味，也不知道是水質太差了還是什麼原因，幸好這股味道不算重，勉強也能接受。
脫下來的衣服也重新洗了幾遍，他現在沒有衣服換，也隻能將就著又穿上了。
葉明洗完澡，又來到護士站，把頭上和肋下的傷口用消毒水洗了一遍，又換了一次藥，用紗布包裹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