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明的眼前亮了起來。
眼前一片空曠，一棟棟的樓房籠罩在夜幕中，就好像蟄伏的一頭頭怪獸。
醫院的中心區域，就好像有一團黑霧，不斷的翻滾著，似乎有什麼東西就要從中衝了出來。
一個個虛幻的身影在這個區域活動著，卻始終不曾離開這個範圍。
高陽的兩條腿懸浮在空中，他正靜靜的坐在樓頂的水泥圍欄上，觀賞著夜幕下的景色，絲毫不擔心自己會不會一不小心掉了下去。
而且，他的身上又多了一件白大褂，似乎對白大褂情有獨鐘一般。
一會兒後，似乎是已經心滿意足了，高陽才把腿抬了起來，轉身下了圍欄。
高陽從宿舍樓的天台下到一樓，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起來。
“殺人其實很簡單，因為人真的太脆弱了。”
“人身上的致命處很多，例如眼睛。”
高陽從白大褂的口袋裡掏出了手術刀，反手就刺向了自己的左眼。
這一下又快又急，葉明猝不及防之下，隻是習慣性的閉上了眼睛，手術刀精準的停在了眼珠前。
葉明睜開了左眼，眼前的手術刀泛著寒光，眼球上甚至能感受到一絲寒意。他這時才條件反射，和高陽爭奪起了身體的控製權。
然後他發現，自己已經能控製這具身體的左手、左腿和右手了。
“彆亂動。”
高陽又奪回了控製權，繼續邊走邊說。
“人的眼球很脆弱，直接連通到大腦，也沒有骨骼的保護，一旦被利器刺穿，很容易就喪命。”
“除了眼睛，人的太陽穴也是弱點。”
“太陽穴區域遍布神經網絡，而那裡的骨板隻有1至2毫米厚度，打擊此處，你可以很輕易的讓對手昏厥或喪命。”
“還有咽喉、心臟。”
“這兩處部位一旦被割開或刺穿，幾分鐘後就會死亡，而且大量的失血也會讓人虛弱無力，無法發起有效的反擊。”
“當然，還有其他的一些部位，例如下陰、脊柱間的縫隙都是人體的弱點。”
“所以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不攻擊這些地方？”
雖然高陽是自言自語，但葉明知道，這是說給自己聽的，不由啞然。
他想起了今天和屠夫戰鬥的經過，在這期間，他其實可以無數次殺死對方。
可到最後，如果不是靠著陳千雪開汽車將屠夫撞殘了，他還真拚不過屠夫。
明明可以一刀殺死對方，卻最後差點讓對方翻盤，這種在電視劇中才會出現的情節，如今出現在自己身上，還真是可笑。
可自己開始的時候，為什麼會不刺向屠夫的眼睛和咽喉呢？
葉明默默的想了想，大概就是因為自己不夠狠吧，潛意識裡不想殺人。
即使是麵對凶殘的狂人，也做不到毫不猶豫的就殺死他們。
也就是在麵臨生死的關頭，才真正放下了心中的枷鎖，一刀割開了屠夫的喉嚨。
“放下憐憫、放下道德的約束。人世間也是弱肉強食，法律和道德隻是強者用來約束弱者的工具。這個小鎮早就沒了法律，你想做什麼都沒有人來管你。”
高陽一邊走著，一邊說著。
碎石道上，一道虛幻的身影剛想要避開，就被他追上，手中的手術刀寒光一閃，虛幻的身影頓被刺中心口。
一道似有似無的淒厲慘叫聲響起，虛幻的身影似泡沫般消散，不複任何痕跡。
“看，隻要你比它強，比它凶，你就會發現，這些東西不但沒什麼可怕的，甚至還可以作為玩具用來消遣。”
高陽在臉上露出了一抹病態的微笑，繼續不緊不慢的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