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翻閱卡瑪泰姬的藏書過程中，杜牧了解到，漫威世界的魔法果然和他過去了解的差不多。
所有的魔力都是有主的，普通人根本不可能通過所謂的‘修煉’來獲得魔力，施展魔法。
所有法師的魔法都是有具體來源的，通常是某個維度魔神，並且在每次借用魔力的時候，都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
這就是為什麼漫威世界雖然有法師，但卻從不在主流社會出現，也不渴望融入主流社會當中。
這就不是一條值得發展的路線，頂多算是少數人依靠借貸來改善自己的生存情況，不具有推廣價值。
和霍格沃茲世界相比，唯一的優點就是不依靠血脈，理論上來說任何人都能通過支付代價來施展魔法。
除此之外，就全是缺點了……
在杜牧看來，最大的缺點，甚至不是需要向魔神支付代價這件事，因為這就像是欠貨兩清的買賣，你覺得不值不去借就行了。
如果到了必須使用魔法的時候，說明你遭遇的威脅，比你向魔神支付的代價還大，那這個時候使用魔法，至少可以給一個沒有力量的普通人反抗的能力。
當然，古一這樣借完不還，在債主找上門之前就‘真死脫身’的另當彆論。
在他看來，漫威世界的魔法最大的缺點，是魔神太多，力量太龐雜，導致幾乎無法形成有體係的知識架構。
大部分魔法，全都是東一榔頭，西一棒槌，主打個有用就行。知識層麵也都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因此魔法師的實力水平，很難通過外在條件來鑒定。
哪怕一個剛學魔法沒多久的人，因為不了解魔法的具體原理，沒有節製的隨意向魔神獻祭，也是有可能施展出比修行多年的法師更強的魔法。
杜牧在藏書閣中，因為已經接觸過霍格沃茲世界那比較完整的魔法體係，再看漫威世界幾乎可以稱為‘囈語’的內容，越看越嫌棄。
然而……這隻是一開始。
當杜牧更加深入的閱讀之後，神情還是重新嚴肅認真了起來，甚至時不時露出讚歎的神情。
人類的智慧，在那些字裡行間，偷偷默默的展露一二，就像是磚石縫隙中的雜草，渺小而富有生命力。
即便漫威宇宙的所有魔力，全都有了各自的主人，但人類還是儘力在混亂不堪的各路魔神手中，總結出了許許多多的經驗。
比如借貸一份魔力之後，將施法結束時的魔力再重新收集起來，可以再釋放一次弱很多的法術，一份魔力循環使用，能當三份用。
提前豢養最喜歡的動物作為寵物，每次要求獻祭心愛之物或者要求施法者悲傷時，就用一個寵物作為代價……這聽起來似乎是個悖論，但當要求的代價是悲傷和痛苦時，那些情緒也都是真實的，隻是他們將施法的目的淩駕於自身的痛苦罷了。
還有不小心借貸過多，債務纏身的情況下，破罐子破摔，借用大量的魔力之後，挑選一個魔神，將自己完全獻祭給對方，欠其他魔神的就不用還了。
最後這條通常是維山帝，也就是卡瑪泰姬大部分法師所使用的魔力來源。而維山帝也能借此獲得不少其他魔神的能量，因此來者不拒，和卡瑪泰姬的關係十分良好。
但古一挑選的，似乎是個叫‘永恒’的神明……
杜牧對其了解的不多，隻知道個名字和大致形象，不過應該性格不錯，甚至屬於比較好欺負的類型，不然古一也不會選擇通過永恒來躲債。
這些人類和魔神之間的博弈，毫不優雅，甚至很粗魯，充滿了斤斤計較、背信棄義、吝嗇摳門和偷空摸縫。
但杜牧卻一點也不覺得那些人不老實。
因為就是在這樣的夾縫求生當中，曆代至尊法師憑借凡人的智慧，在漫長的時間長河抵禦了數不清的維度魔神入侵。
他們沒有與生俱來的力量，全都是再平凡不過的普通人。
卻在無數魔神中間摸爬滾打，合縱連橫，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用魔神的力量來抵禦魔神。
人類的科技不過剛剛發展數百年。
在那漫長而原始的古老歲月當中，一直都有這樣一群人，用絲毫不光彩的手段行偉大之事。
他們舍棄了榮耀，毫不炫耀自己的功績，將自己的付出隱蔽於人類社會的暗麵，不讓魔法這種不可靠的力量乾擾人類文明的正常發展。
而這些人，所能依靠的，所能支付的代價，唯有自己的情感、智慧，以及生命。
“澎……”
杜牧合上手中的魔法書。
此時此刻，他忽然能夠理解古一，為何如此急切的將至尊法師的位置交給自己。
這個位置象征的，從來都不是榮耀和利益，而是責任。
古一身為至尊法師，為什麼要毫無底線的使用多瑪姆的黑暗能量？
為了延壽。
所以古一怕死嗎？
看她輕鬆的態度，顯然是不怕死的。
再加上古一還擁有能夠看到未來的阿戈摩多之眼，也就是時間寶石。
杜牧忽然發現了一件隱藏於原著中，古一從未透露過，仿佛再正常不過的行為。
這幾百年間，由於科技和社會的發展，人們匆忙追求著進步與更先進的思想。
當這樣一個‘現代人’，發現魔法之後，他會怎麼做？
這位‘現代人’，大概率會立刻開始研究魔法，甚至試圖將魔法列入正在大步邁進的科學範疇，讓‘魔法’這門‘科學’的榮光，仿佛抗生素一樣造福每一個人類。
杜牧不是說這樣的想法是錯誤的，哪怕是霍格沃茲世界，這樣的想法都是非常積極的。
但，這明顯不適用於漫威世界的魔法。
人類的科技還太弱小，連自己的母星搖籃都沒能走出去，如何麵對宇宙中的維度魔神？
恐怕，古一就是通過時間寶石，在這幾百年間，篩選了無數有資質繼承至尊法師位置的接班人，卻都無奈放棄的原因。
要當至尊法師，就必須足夠聰明，足夠謹慎，足夠厚臉皮，且敢於打破所有規則。
然後……這樣的聰明人，又要謹言慎行，無視一切榮耀和社會進步，像個老古董一樣把魔法死死藏起來。
這是一件非常非常矛盾的事情。
矛盾到，古一不惜借用多瑪姆的黑暗力量，又活了數百年的時間，才遇到了一個聰明人，斯特蘭奇。
然後，未來的斯特蘭奇又被治療藥劑治好了，繼續墨守成規的待在自己的外科手術領域，絲毫不越雷池一步。
杜牧無奈輕笑。
古一原本大概都絕望了。
因為多瑪姆在她的失誤下，很快就要來到地球。
而借貸了多瑪姆如此多黑暗能量的古一，連維持生命的能量都是多瑪姆的，她要怎麼贏？
事實也確實如此。
當時的古一，已經陷入了大敵當前，無人可用的窘境。
但現在的古一，卻美滋滋的在享受著法式鵝肝。
因為兜兜轉轉回過頭來，古一忽然發現，當至尊法師……也不一定非要本土的地球人。
在滅霸入侵地球的時候，杜牧毫不猶豫的衝了進來，將對方扼殺。
這樣的力量，再加上將保護地球當做理所當然般的行為和思想。
由對方來頂這個雷……呸，是接替這個位置，簡直再合適不過。
甚至本身就擁有著無可匹敵的力量，再加上兩顆完整的無限寶石——一個代表著宇宙根源級彆的毀滅力量，一個代表著絕不會被人趁虛而入的心靈壁壘。
杜牧完全不需要依靠任何其他維度魔神的力量，就能沒有絲毫壓力的守護地球。
至少在這個宇宙當中，現在的杜牧，總實力已經堪比尋常維度魔神，甚至隱隱勝之！
而有這種實力的人……居然還有道德。
他居然還認同自己是人類，還覺得保護人類是理所當然。
這其實是一件相當難得的事情。
至此，古一立刻意識到，自己哪怕連蒙帶騙，也要把至尊法師這個帽子給杜牧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