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畢竟是數百萬人的城市，而這個宇宙的氪星人，甚至和地球人連生殖隔離都沒有，理論上來說就是貨真價實的人類，杜牧自然不會忘記他們的存在。
而其他的外星人城市，其實大部分也都是人類的長相，最多皮膚換換顏色，很少有整體形象與人類有太多偏差的。
這也正常，畢竟d世界可是貨真價實的地球中心論，整個地球都是宇宙的中心，全宇宙都是類人生物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說彆的，就連布萊尼亞克，從解剖學的角度來說，身上的每一個肌肉走向都和人類一模一樣，也算是類人生物。
布萊尼亞克正在拋棄大部分冗餘信息，但依然有足夠的算力察覺到自己飛船上的硬件損失。
他驚怒交加的看著杜牧，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又一次被對方給聲東擊西騙過去了。
之前的女氪星人就算了，他畢竟沒有預料到杜牧穿越平行宇宙的傳送門可以隨時開啟。
但這一次，他確實沒想到，對方之所以在精神世界對自己不停的嘲諷，僅僅是為了救下那些和對方毫不相關的收藏城市。
布萊尼亞克咬牙切齒，自詡理智至上的他，憤怒的情緒卻溢於言表。
而他的內心深處，產生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荒謬和焦躁。
在過去的數個世紀當中，他自詡為超越凡人的另一個層級的生命，挑選城市，毀滅星球，記錄它上麵曾經出現過的所有知識。
這讓布萊尼亞克對自己的行為從未有任何動搖，在他看來，讓那些城市處於自己的飛船當中，遠比在他們的母星更加穩定和安全。
與其說他毀滅了一個文明，不如說他將一個文明最精華的部分提取出來，精粹並升華。
布萊尼亞克沉浸在這種超脫感中太久了。
以至於……他今天才在這個男人麵前想起，他曾經也隻是個凡人。
更糟糕的是……現在依舊是個凡人。
他有著自己的局限性，他試圖擺脫和隱藏的所有人性中的弱點，都被對方血淋淋撕開，並且毫不掩飾的嘲弄。
而嘲弄自己甚至不是對方的本意，對方隻是用嘲諷來達成其格外理性的目的。
這種心靈層麵的反複碾壓，讓布萊尼亞克徹底失去了耐心。
“殺了你後，我會將組成你身體的每一個原子利用到極致。”
布萊尼亞克在極致的憤怒之後，驟然冷靜了下來。
在他充滿殺意的話語傳出時，無窮的能量打擊和反物質湮滅炮都已瞬息而至。
他徹底傾儘了自己目前的所有火力，並且用空間錨將這些攻擊的落點牢牢鎖定在杜牧身上。
即便對方用空間瞬移的能力離開，打擊和落點的相對距離也不會改變。
這對其他瞬移能力者來說，確實是一種出乎預料的必殺。
但對杜牧而言，他的瞬移能力，本質上還是對空間感知的利用，自然一瞬間就察覺到空間本身的性質變化。
這讓杜牧十分驚喜。
“這種技術……對啊，我之前怎麼沒想到，空間除了它的固有屬性之外，本身就是一種開放形式的白紙，還可以對其進行這種操作。”
不僅如此，布萊尼亞克也毫不在意如此大威力的攻擊會不會產生餘波，直接對準總控室的敵人會不會連累到自己。
因為空間錨會讓這些武器產生的威力與餘波，反複回蕩在目標身處的空間方位內。
隻要這些武器的破壞力，無法擴散到摧毀整個銀河係，那它所能波及的範圍就是有限的。
布萊尼亞克將‘有限’的範圍縮小了，這反而又能進一步提升武器的威力，讓攻擊產生的所有破壞性徹底集中釋放在目標身上。
“轟——！”
能夠摧毀恒星的毀滅打擊，被局限在了總指揮室的角落當中。
餘波當然在極速蔓延和擴散，但咫尺天涯，所有打擊的擴散沒有得到任何阻礙，它們隻是像在空間跑步機上一樣原地踏步而已。
但如此大的威力，依舊讓整塊宇宙區域內的空間，都產生了停止不休的漣漪。
結束了……
布萊尼亞克總算鬆了口氣。
這個敵人太過狡猾，以至於讓布萊尼亞克心有餘悸。
但是空間錨的鎖定沒有出任何問題，對方從頭到尾都沒能對空間錨的判定產生影響。
也就是說，這次攻擊從任何數據層麵來說，都必中。
而對方的身體素質，也隻是比那些剛經曆過短暫幾天恒星輻射的氪星人稍強而已。
這種能夠摧毀恒星的攻擊，毫無疑問可以湮滅對方身上的每一個粒子。
可惜了，自己食言了，本來說要將對方的每個原子利用到極致呢，結果隻是將其毀滅而已。
好在……對方還是給自己留下了寶貴的遺產。
布萊尼亞克扭頭看向傳送門的方向。
隻是……傳送門依舊在燃燒著紫色的火焰，將出入口牢牢封死。
布萊尼亞克想起杜牧再次出現時，那些聽話的紫色火焰。
這說明一定有某種控製它們的手段，隻要物理上可實現就行，布萊尼亞克有信心能在三小時之內將其複刻出來。
就在布萊尼亞克想要有所行動時，忽然察覺到不對。
他身後和飛船數據鏈接的線路，上麵閃爍著的高濃度數據流，猛然開始閃爍起來。
布萊尼亞克想要調整和修複已經來不及，杜牧的身影從空間漣漪中猛然現身，伸手將布萊尼亞克身後的數據鏈接器撕裂開來。
“不！”
布萊尼亞克一聲不甘的咆哮，卻已經來不及。
當他和飛船的硬件鏈接被徹底截斷後，他立刻嘗試著用無線鏈接來操控飛船。
心靈能量擴散，電磁場域展開，微觀引力波傳輸，所有手段在同時進行。
大部分情況下，有些文明掌握著一兩種高效的攔截手段，卻往往在布萊尼亞克數不清的技術麵前心有餘而力不足。
可杜牧……恰好手段也不少。
金色的精神力，仿佛定海神針一樣攔截布萊尼亞克的心靈海嘯。電磁場域在磁力掌控麵前就是玩具。再加上來自卡瑪泰姬封閉空間的魔法，從心靈、能量、物質、空間等等全方麵封死了布萊尼亞克身體自帶的無線傳輸技術。
“你的手段確實五花八門。”
“不過，我恰好棋勝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