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東林黨人豈有翻雲覆雨,撼動龍椅之能?
"崇禎帝笑語中暗藏鋒芒。
曆經與東林黨的一番較量,陛下心中已然明鏡高懸,洞悉其虛實。
彼等不過是以眾淩寡,鼓噪士子共赴義戰,集結百官以勢壓人,或偶結聯盟以圖一時之利。
此等伎倆,初時令陛下驚愕,然細思之,文治武略兩派糾葛數百年,彼此攻訐,已成常態。
即便因商稅之事短暫聯手,那聯盟亦是如薄冰之脆,一觸即潰。
有此番曆練為鑒,加之即將鑄就的鋼鐵雄師,崇禎帝對東林黨人之態,已從怒濤轉為輕描淡寫之蔑視,嘴角含笑,儘顯帝王之風範。
"江山穩固,非一日之功;朝臣更迭,猶流水不息。
朕自有妙計,與之周旋。"
"陛下,慎行為上啊!
老奴……"王承恩侍立一側,目睹此景,憂心如焚,欲言又止,眸中滿是不忍與憂慮。
"陛下明鑒,東林士人非儘皆宵小之徒,微臣鬥膽建議,宮中應加強防衛,多布精銳。"韓山河言辭懇切,一語中的。
錦衣衛複興僅月餘,他心憂聖安,深知其肩負護駕重任,一旦有失,非但難複昔日榮光,恐將灰飛煙滅,永無再起之日。
反觀王承恩,身為皇家心腹,即便執掌東廠,亦無宏圖大誌,唯願忠心耿耿,圓滿完成崇禎所托,淡泊名利。
"王卿家,何故欲言又止,朕最惡吞吞吐吐之態。"
崇禎微蹙眉宇,目光如炬,直指王承恩。
"陛下,莫非……忘卻了二皇子之影?"
王承恩鼓足勇氣,終吐露未儘之言,如石破天驚。
崇禎聞言,神色恍惚,前塵往事如潮水般湧來,瞬間憶起那段塵封往事,心中五味雜陳。
此事回溯至崇禎二年風雲際會之時,靈璧侯府二公子驟然求見前朝耆宿,緣由竟是府內驟起波瀾——老侯爺驟逝,長子圖謀不軌,意圖獨占家業,排擠手足。
二公子非池中之物,毅然決然,直搗黃龍,以前任為盾,揭露家藏巨富,銀達五十萬兩之巨,輔以諸多鐵證如山,令前任深信不疑。
彼時,遼東烽火連天,建州女真肆虐,國庫空虛如洗。
年僅弱冠的前任,性情如火,聞訊即書密旨,責令靈璧侯府傾囊而出,以解國難。
侯府長子初時百般狡辯,家貧如洗之詞不絕於耳。
然二公子智計百出,引前任耳目至銀窖之前,鐵證之下,長子無奈,四十萬兩白銀終入國庫,以濟時艱。
此等事,本為勳貴與國同舟共濟之常情,盛世共享繁華,亂世共擔風雨。
豈料,半月之後,風雲突變,尚在繈褓之中僅三月餘的二皇子朱慈烜,竟夭折於深宮之中,此事與靈璧侯案交織成謎。
朝野間,流言四起,皆言前任逼捐過甚,觸怒天威,欽天監更是指此為天譴之兆。
前任迫於輿情滔滔,終是忍痛割愛,將那四十萬兩白銀悉數奉還靈璧侯府,一時之間,風波暫息。
至於前任彼時心境,雖無從得知,但觀王承恩之神色,不難揣度其內心之憤懣與無奈,猶如怒海孤舟,波濤洶湧,難以平息。
崇禎帝,身為異世之魂,沐浴於馬克思主義與唯物辯證之光輝,天譴之說,於他而言,無異於浮雲過眼,不屑一顧。
此番疑雲,料是權貴暗箭,令其心生警惕,行事愈發沉穩。
古語雲
“水來土掩,兵至將迎。”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崇禎深知此理,對陽謀無所畏懼,唯懼宵小之徒施以詭計。
於是,崇禎帝龍袍一揮,智計頻出
“韓卿,速選精銳侍衛,加固後宮防線;王大伴,務必嚴加監視各宮門戶,凡入宮闈之太監宮女,皆需細細盤查。
朕之飲食,尚膳監首當其衝,然王大伴亦需複檢,以防萬一。”
言罷,神色凝重。
“奴婢微臣領旨!”
王承恩、韓山河應聲如雷,共承聖意。後宮禁地,男子止步,此重任非王承恩莫屬;而侍衛之選,錦衣衛乃國之利劍,安保膳食,皆得其力。
三人默契一笑,心安稍定,韓山河正欲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