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大人有何錦囊妙計?"
洪承疇邊走邊詢,語氣中透露著期待。
時局維艱,瘟神肆虐,山西雖現轉機,然陝西疫情更烈,猶如烈火烹油。
二人籌謀間,定下戰略轉移之期,誓將抗疫烽火燃至陝西,若得良策助陣,洪承疇自是喜不自勝。
"區區淺見,不足掛齒。"
吳又可謙遜道,"觀北方三省旱魃連年,百姓糧倉告急,唯田鼠似乎未受影響,猶自逍遙。
陛下已將此疫名之為鼠疫,田鼠為禍之源,何不發動民眾,以捕鼠為役?"
他續言,官府懸賞捕鼠,一文雖小,卻可聚沙成塔,既解民困,又防疫患,一舉兩得。
洪承疇聞言,眉頭微蹙"唯恐饑民貪念一起,以鼠為食,疫病豈不更甚?"
吳又可笑答"大人過慮了,百姓非野獸,豈會茹毛飲血?
熟食之下,疫氣自消。且賞銀誘人,食鼠之念自減。"
他心中另有盤算,未明言於眾即便無賞,餓極之民亦難免捕鼠果腹,而今借官府之力,廣而告之,滅鼠為要,以期長遠防疫之效。
洪承疇頷首,遂令各地官府布告捕鼠,賞金雖薄,卻足以激起民力。
他深知百姓生計艱難,斷無餘糧養鼠之虞,故無懼其間作祟。
"先生速整行裝,並告隔離區內禦醫,吾等不日將赴陝西澄城、白水,彼處疫情如火,刻不容緩。"
洪承疇叮囑道。
數日後,崇禎帝覽洪承疇奏章,龍顏大悅。
鼠疫之患,長久以來如鯁在喉,今山西初定,更有達原散之方,陝西之困或可迎刃而解。
對於捕鼠之策,崇禎帝更是大加讚賞,認為賞銀應增,遂令內閣擬旨,廣布捕鼠令於陝西、山西、河南、山東、順天府,一鼠十文,意在重賞之下,必有勇士除害。
他深知,金銀非土,流通方顯其價值。銀入百姓手,國運自然興。
百姓得銀,市場活絡,國家經濟之輪方能滾滾向前。
此舉亦是對未來之預見,崇禎帝與吳又可同懷憂慮,鼠疫或將蔓延華北、華中,危害深遠。
曆史之鑒,曆曆在目,然今朝之策,或能稍減其禍。
二零零二年之鼠疫再現,亦警示世人,防疫之路,任重而道遠。
然古今智慧相融,人類定能戰勝病魔,守護這片土地上的安寧與繁榮。
崇禎帝深諳未雨綢繆之道,即便鼠疫之患漸息於山陝,亦籌劃遣使遍巡天下,以防微杜漸,見風使舵,一旦發現鼠疫之苗頭,即令地方速行封鎖之策。
此乃時勢所迫,非獨今朝,後世亦恐難逃此窠臼。
“陛下,孔衍植竟遵旨納稅,連曆代皇恩浩蕩所賜之田,亦儘數厘清。”王承恩急步而入,稟報此驚人之舉。
崇禎帝心中暗自思量,此舉實為借商稅清田之策,迫使孔府涉險灘,以測其忠奸。
昔日衍聖公乞求恩典,反遭內閣嚴詞駁斥,更引崇禎震怒,下令大肆削減孔家田產,僅留太祖遺贈,其餘曆代所賜,悉數歸公。
此手筆之狠厲,令朝野震動,通政司頻收為孔家鳴冤之奏,然皆被內閣束之高閣。溫體仁洞悉聖意,果敢行事,緊隨崇禎之後,無絲毫猶豫。
“朕亦感意外,然無妨,朕之策略,猶如囊中取物,層出不窮。”
崇禎帝淡然一笑,對孔衍植之順從頗感意外,卻更堅定了削弱孔家、撼動儒教地位之決心。
在他看來,皇權之下,無堅不摧,欲置人於不利,何愁找不到罪名?
即便是身旁的王承恩,亦能信手拈來諸多罪名,令人俯首稱臣。
此乃帝王之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儘顯皇權之威嚴與無情。
王大伴兒,你即刻遣人前往戶部,令陳奇瑜親赴孔府,轉達朕意
國庫空虛,聞孔門餘糧充盈,望其承孔聖遺風,慷慨解囊,以濟萬民之困。
崇禎帝微眯鳳目,語含深意。
“衍聖公既自命為聖人後裔,當知孔聖之仁德。
昔日孔夫子,每遇世亂,必挺身而出,救萬民於水火。
今朝廷有難,孔府豈能袖手旁觀?”
“哼!若拒不從命,便是置黎民於不顧,有辱孔門清譽,更失讀書人楷模之資,朕豈能坐視不理!”
王承恩麵帶笑意,輕聲探問
“孔府之倉儲,皇爺欲取其幾何?”
崇禎沉吟片刻,目視王承恩“據卿所察,孔胤植家糧儲幾何?”
“依戶部陳大人估算,結合孔府田畝、人口及鄉紳慣例,其存糧應不下二十萬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