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齊睿已經出發去上早朝,待我們用過早膳之後,夢魘便著手為我們安排見小白的相關事宜。
根據齊睿所說,小白被幽禁在後宮最深處的夢華宮,但是後宮之中外男不可隨意進出,所以夢魘隻能儘量護送我們離後宮近一些再近一些,剩下的路程就由夏荷帶我們了,我們扮成宮女的模樣,跟著夏荷,終於走到了夢華宮的門口。
門口有侍衛在守著,一開始還不允許我們進去探望,直到我們又是給好處,又是說好話的,才爭取到一點點時間。
“你們進去吧,我在外麵守著,要快,不能被彆人發現了,不然,我們都會很麻煩。”夏荷叮囑我們道,我們連連點頭,然後一同走了進去。
沒有想到皇宮裡頭還會有如此空曠的宮殿,裡麵絲毫感覺不到生機,明明在如此炎熱的天氣,竟然還能讓人感覺到些許的冷意。
“小白,小白。”青韻一邊走,一邊焦急的呼喊著小白的名字。
房間的門虛掩著,但是沒有受到小白的回應。我緊緊跟在青韻和紅影的身後,青韻推開了房門,地上赫然半躺著一名女子。
“小白,你怎麼在地上?”青韻和紅影飛快的過去,將小白扶起,見到她們二人的到來,小白才好似恢複了些許生機。
她今日未施粉黛,頭發也半散著,舉手投足間充滿了一種我見猶憐的美,這皇帝怎麼忍心將她關在這裡?
“青兒,小紅,你們怎麼來了?你們怎麼會來?你們不該來的。”她說完這些,就想將她們二人趕出去,抬眸的瞬間,與我的眼神對視,空氣仿佛都靜止了。
她緩緩站起身來,雙眼睜大,緩緩朝我走過來,每一步都帶著試探與懷疑。從這張與我相似的臉上,我看到各種各樣的情緒,隻是到最後,所有的情緒都交織在一起,化成了憤怒,她奮力扯下頭上的簪子,向我刺了過來。
這個動作是我們都沒有想到的,所以我根本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任由簪子直接插進肉裡,我甚至都感覺不到疼痛,一瞬間像是呆滯了,直到青韻和紅影的聲音將我拉回。
“小白!你在乾什麼?”
“楚悅,你沒事吧。”
小白似乎也沒想到我竟然沒有躲,她鬆開了握著簪子的手,麵上露出惶恐,渾身顫抖著往青韻懷裡鑽。
“這是她活該,活該,這些本該是她應該承受的。”她嘴裡不住的喃喃著,還時不時的看著我。
從傷口處流出金色的血跡,痛感也慢慢傳遞開來,我握住簪子,心一狠,將它拔了出來,然後再重新遞到她的手上。
“如果這樣會讓你舒服些的話,那就繼續吧。”我對她說道,從我與她對視的那一眼開始,我就知道,我與她之間根本不需要過多的言語,彼此都知道對方究竟是誰。
“楚悅,你不要這麼說,這不是你的錯。”紅影連忙過來阻止。
“可是這一切,也不是她的錯,她替我承受了那麼多,現在讓她發泄一下也無妨的。”我淡淡的笑著,眼神卻是無比堅定,小小的簪子又殺不死我,若是能借此發泄出一些怨氣,也不枉我挨的這些痛吧。
小白也毫不客氣,她再次握緊了簪子,奮力向我刺來,我已閉上了眼睛,可是料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簪子在貼近我衣服的地方停了下來,青韻和紅影二人同時鬆了口氣。
簪子與小白一起掉落在了地上,她整張臉白的嚇人,看我的眼神裡明明還帶著埋怨,但是卻又無可奈何。
青韻在輕聲安慰她,紅影則在查看我的傷勢,良久,我才聽到一聲很輕的“對不起。”
“真正該說抱歉的應該是我才對,對不起,小白。如果不是因為你與我太過相似,你現在也不會淪落到這般田地。”
“對呀,差點忘記正事了,你怎麼被那個皇帝幽禁起來了?他不是知曉你的身份的嗎?”青韻問道。
“嗯,他知道,但是其他人不知道,也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所以,才會通過幽禁我來堵住悠悠眾口。”
“可是這不就變相的承認你的身份確實很可疑了嗎?”我忍不住皺眉說道。
“這——”小白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反駁我的觀點。
“這人界的男人就沒一個靠得住的,要不我們直接離開這裡,回到妖界,繼續我們之前的生活吧?”青韻想要離開這裡的心思已經很明顯了。然而,小白卻還是有些猶豫。
“你們大概是走不掉了。”一道肅殺之氣傳來,一群士兵蜂擁而至將我們包圍起來,然後朝我們走過來的,是個穿著明黃色衣袍的男人,他的身後還跟著滿臉焦急的齊睿。
“陛下。”小白怔怔的說道,那人果然是皇帝,但是他怎麼會來,夏荷不是在外麵放風嗎?為什麼沒有通知我們來人了?
我稍微偏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已經被壓製住,夏荷?看來她不是不通知我們,而是根本來不及通知我們。
皇帝掃視了我們一眼,在看到我時有一瞬間的愣住,但很快就恢複了正常。“來人,將這四人通通關進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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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皇帝的指令,立刻有人將我們四人扣押下來,動作實在粗魯,扯到了我的傷口,讓我忍不住“嘶”了一聲。
齊睿察覺到了這一點,他滿是擔憂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對皇帝說道“父皇,此事並未查明,直接將她們關進大牢會不會難以服眾?”
“服眾?外麵的民憤你又不是沒聽見,隻怕真的想要服眾就不是關進大牢這麼簡單了。”皇帝有些痛心疾首,深深的看了小白一眼,終究是大手一揮,讓士兵將我們押送了下去,路過齊睿身邊的時候,我聽到他輕聲對我說了句“等我。”
於是,我們四個就這麼稀裡糊塗的從夢華宮一路押送到了大牢,全程都沒有任何一個人告訴我們原因。
我們四個人被關在一處,幾根粗壯的棍子將我們與外界隔開,鐵鏈將門鎖上,地上鋪著一些不太乾燥的雜草,原來這就是人界的大牢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