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攙扶著走進了浴房,景平江接過陸海遞過來的藥丸,配著溫水吞了下去。
又喝了一大碗黑黝黝的湯藥。
一種熟悉的腥甜的味道充斥著口腔,熟悉卻又想不起是什麼東西“換藥了?”
顧蕭心也被問的一愣,沒想到景平江這武夫還挺細心,竟然能喝出不同來。
“嗯,之前不是沒效果嗎?我加了些量……”
喝過藥的景平江昏昏欲睡,泡在溫泉水中,眼前的一切好像都被蒸騰的水汽虛化了。
眼神中漸漸失去了焦點,隨後歪著身子,睡了過去。
早就等候在屏風後邊的梁照雪這時候走了出來,將自己光潔的小腿兒露出,之前的傷口,還稍微有些紅腫著。
顧蕭心拿了一盞燒的正旺的油燈,將長針用火燒製灰白色,迅捷的刺入了那紅色疤痕處。
連續幾針下去,原本愈合的傷口,連成一條線,血緩緩從皮肉中流出,很快就彙聚起來成了一股血流,滴落進了早已準備好的碗中。
梁照雪坐在一個鋪了白色絨毯的躺椅上,小腿下邊的腳踏上也鋪這絨毯,想來顧蕭心也是用心了。
采用這火針放血的方法,梁照雪沒覺得多痛,血流不是很快,暫時還沒什麼感覺。
顧蕭心在一旁將所有藥材都放入了水中,拿出所剩不多的燈芯草灰,混入了那小半碗的血中。
換了一個碗接著,將那血儘數淋入了浴桶之中。
硫磺泉水本有些發黃,加入了血後,瞬間就融為一體,整個桶中都變成了粉色。
隨著一炷香的時間過去,顧蕭心觀察著狀況,見景平江的臉刷一下白了起來,整個人也不安的扭動著。
便知道之前的藥起了作用。
景平江整個人被綁帶綁在浴桶邊上,閉嘴眼,背脊上竄上一股酸麻癢意,胸悶心疾隨之迭起,整個人歪在浴桶邊,想吐卻吐不出來。
“陸海!換水!”
顧蕭心判斷時間已經到了,這些日子不斷地用血控製著蠱蟲,基本上每隔兩個時辰就會給蟲子一點點血,壓製著它。
這蟲子吸血就如人吸阿芙蓉一般,隻要沾染上,就會越來越想要,根本克製不住。
陸海已經將桶中的水放掉,然後又一桶桶的換上了新的硫磺溫泉水。
隨著桶內帶有血氣的水越來越少,景平江的眉頭也越皺越緊……
額頭上不斷滲出汗珠,整個人都在水中顫抖,四肢都開始陣發性的痙攣,不住的扭動著。
梁照雪嘴唇有些發白,血已經放了整整一碗,算上用掉的半碗,也就再放一會兒就夠了。
此時梁照雪感覺有些冷。
雖然浴房內一直有著熱水送進來,整體的溫度很高,可持續的血液流出,仍舊讓她不由自主的覺得從骨子裡透著冷意。
顧蕭心顧不上她,隻專注的看著景平江的狀態。
水已經全部換過一遍了。景平江整個人的狀態也已經接近了瘋狂。
胸悶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咳咳咳……”
隨著一陣劇烈的咳嗽,景平江身體猛然繃緊,痛苦的青筋在脖頸上暴出,掙紮著睜開了眼,眼神一片空洞卻又露出痛苦的絕望。
顧蕭心拿著一個純金小碗,碗中滿是還溫熱著的血液,沾滿血的金針沿著景平江的心口的經絡一路刺上來,直到脖頸喉頭處,方才停針。
可景平江已經如同一個可憐的刺蝟,被捆綁著仍舊痛苦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