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遠手中還端著熱茶,聽了純一的話也不知怎的,他手晃了一下,茶水便從杯子裡麵灑出來大半,將他掌心給燙紅了。
“師兄你怎麼了?”
明遠忽然的失態將屋中的人都嚇了一跳。
安默兒看向明遠的臉,發現他眉頭擰了一下,隨後露出個歉意的微笑,道“傷口忽然有些刺痛,沒抓穩。”
“原來是這樣。”純一去接過明遠手中的茶杯放到一邊,又轉頭看向安默兒,吩咐道“林兄弟,麻煩你找根帕子來幫我師兄擦一下衣服。”
安默兒嗯了一聲,去找了乾帕子,同時將金瘡藥和紗布也拿了出來。
純一讓安默兒幫忙擦拭明遠膝蓋上的水漬,安默兒低著頭沒說什麼。
明遠的衣服似乎永遠都看乾淨。
安默兒記得小的時候,她總是很頑皮,衣服是一天換兩次都是臟的。
可憐她師傅一個大男人硬是讓她弄成個怨婦似的,老是指著她鼻子罵她不愛乾淨。
後來長大了一些,知道了羞恥,想要學著大人愛乾淨,可是她越是想要讓衣服乾乾淨淨,卻發現衣領上總是黑乎乎的一圈,越是想要愛保持,衣服總是眨眼之間又臟了。
好像有的人天生就是乾乾淨淨,纖塵不染,不用刻意清洗,從頭到腳看上去就讓人覺得舒心。
就比如現在的明遠。
安默兒幫他擦著膝蓋,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他正目光複雜地看著自己。
兩人四目相對的瞬間,安默兒心中咯噔一聲,明遠卻是朝她微微一笑。
安默兒想起之前自己懷疑明遠是否識破了自己的女兒身,可是最近幾日相處下來,又不像是識破了的樣子,且他看自己的眼神,也不像慕容景看她那樣,曖昧拉絲。
那那天在馬上,自己是誤會了什麼嗎?
不是他yg了,而是自己想多了?
安默兒頓時有些惱恨自己腦子了。
幫他擦拭乾淨衣服之後,安默兒便站了起來,剛想回去坐著,純一又對她道“林兄弟,我不會包紮,麻煩你幫我二師兄包紮一下。”
純一他是真的不會,他是害怕自己把明遠弄疼了。
本來他跟二師兄的關係還算不錯了,要是他會包紮,也就親自動手了。
安默兒答應道“行。”
中午是江逸幫他包紮的,這會兒換安默兒來。
安默兒動作很輕,給明遠包紮的時候,垂著濃密的睫毛,明遠就盯著他的睫毛看,心道林兄弟長得可真是陰柔啊,這樣的男子,真是挺讓人愛憐的……
“可以了。”安默兒把繃帶打了個結,直起身來,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明遠看了一眼包紮得很完美的地方,向安默兒道了句謝,“林兄弟真細心。”
安默兒隨口回答“應該的。”
純一見傷口處理好了,才繼續先前的話題“二師兄,方才我說到蘭大夫已經確定能夠幫關子澄治好病。”
明遠點頭問“要多久能夠治愈?”
“蘭大夫研究了許久,說他用針灸之法,半月就好,明天就開始施針了。”純一回答。
“半月……”明遠垂眸沉吟著,也不知在想什麼。
安默兒開心道“太好了,等關子澄清醒過來,咱們一定能夠從他的嘴裡問到更多關於他上山途中所發生的信息的,咱們距離找到真凶更近了一步。”
純一看了安默兒一眼,又看了看明遠的臉色。
明遠沉默了片刻後對安默兒笑道“你說得對,咱們應當早日讓關子澄知道,殺害他家人的凶手另有其人。”
片刻後,純一繼續道“還有,二師兄,山腳村鬨賊的事情,我們也解決了。”
“解決了?這麼快?”安默兒挺詫異的。
純一向安默兒露出個稍微得意的笑容“山腳村距離我們青雲觀最近,村民們有事,我們自然應當竭力早早地解決。”
“嗯,做的很好,師傅應當會很滿意的。”明遠點頭,“那現在那賊抓到了,如何處置的?”
“賊是昨天晚上抓到的,是個光頭。他最近都躲在山腳村後山的山洞裡麵。我們找到山洞的時候,發現山洞裡麵全是各種牲畜的骨頭。”明遠回答。
安默兒想起之前那對老夫妻說過,近來村子裡丟了豬啊狗啊牛犢之類的,不由疑惑“一個賊能夠吃下那麼多東西嗎?”
純一道“我們也是不信的,但是審過了,那賊光頭飯量是普通人的數倍,他說他從外鄉逃難而來,實在餓得沒法,才偷偷偷了村裡人養的牲畜吃。”
“那現在呢?”明遠問。
純一道“我們抓到那個賊的時候,他肚子脹得跟皮球似的,被撐死了,屍體已經掩埋在山裡了,山腳村應當會平靜下來的。”
“撐死了?!”安默兒和明遠都驚得合不攏嘴,“這個賊是餓了多久才會這樣吃東西沒節製把自己給撐死的?”
純一聳了聳肩,表示他也挺意外的。
明遠感歎一聲,道“罷了,既然賊已經抓到了便好,不管他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