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雨薇本就無處可去,如今找到了專家看診,也不用在醫院蹲著等黃牛票販子的消息了。
可是她還能去哪裡?
抱著孩子,盲從的跟著王重走出診室,她已經徹底的陷入了絕望之中。
一股泰山般沉重的心理壓力把她原本還有一點點僥幸心理的脊梁徹底壓垮。
錢確實不是萬能的,但是關鍵時候,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
窮人時時刻刻的無不在艱難的維持著脆弱的體麵。
就像徐雨薇一樣,不想讓任何人看出她的脆弱和不堪。
但是每當意外發生之後,窮人的體麵將會在金錢壓迫下蕩然無存。
王母看著王重攙扶著徐雨薇出來,剛想上來問問情況,便見王重對她使了好幾個眼色,眼白都快翻出來了。
王母向前的腳步一頓,王重朝她搖搖頭,攙著已經沒有精氣神的徐雨薇坐在了王母身旁。
徐雨薇雙眼迷蒙,似乎對外界再也沒有了什麼反應。
隻有在王重從她懷裡接過孩子的時候,她才回過神,使勁的將小苞米往懷裡抱緊。但見是王重,便再次失去眼中的神采,任由王重抱過小苞米。
小苞米此時也哭的累了,被王重接過懷裡,不一會便在王重的肩膀上睡著了。
王母小心的坐到王重的身旁,小聲的問道,
“怎麼回事?”
王母心中已經有了答案,隻是她不願意相信而已。
王重湊到王母耳邊,小聲道,
“情況不樂觀,需要很多錢,本來應該做骨髓穿刺檢查的,但醫生說明天做,讓籌錢……”
王母急了,有點氣憤的說道,
“不是,難道沒錢就不給治病嗎?”
王重把手放在唇邊,小聲的噓了一聲,
“媽呀,你可小點聲,彆把她倆吵醒了,等我回去跟你說。”
小苞米在王重身上睡得正香,完全沒有了活潑好動的勁,而徐雨薇坐在椅子上不知道想什麼,或許什麼都沒有想。
她這種情況,就像活死人一樣,失去了所有希望,如果再來點意外打擊,怕是跟死也沒什麼區彆了。
看了看父親的吊瓶,也快打完了,如果不是炎症比較嚴重,早就打屁股針了。打完就撤,也就不會看到徐雨薇和小苞米了。
現在在王重眼裡,徐雨薇和小苞米就是一個大麻煩一個小麻煩。
喜歡歸喜歡,但無能為力就是無能為力。
他才是一個未成年的高中畢業生……
王母看了看徐雨薇,又看了看小苞米,頓時有點手足無措。
帶回酒店吧,不現實。
不帶吧,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和淳樸的性格,這事在她良心上說過不去。
她真想一頭撞牆上,然後睡過去,就像王父一樣迷迷糊糊的,便不用再想這些事了。
沒有糾結多久,護士便過來給王父拔針。囑咐王父還要打兩天,明天還需要再過來,不過不用掛號了,直接到護士站報到就行。
反正錢都交了,你不來,這錢也不能退。
護士的說話聲驚醒了神遊的徐雨薇。
徐雨薇轉頭看著在王重懷裡熟睡的小苞米,清瘦白皙的臉上露出母性的光輝。
王重很難相信,這麼年輕的女人,臉上怎麼能透露出成熟女人那種母性。
或許真的是為母則剛。
沒比自己大幾歲的女人,在剛剛能照顧自己的年紀,卻要承擔一個母親的責任和負擔。
徐雨薇已經回過神來,艱難的朝王重扯出一縷微笑,伸出雙手。
王重側頭看了看已經熟睡的小苞米,小苞米的側臉上仍掛著淚珠,惹人心痛。
他知道徐雨薇的意思,接回孩子,然後自己今後承受一切。
畢竟王重跟她非親非故,能做到今天這些事情,王重自己可以說是問心無愧了。
緩緩俯下腰,徐雨薇從王重身上接過小苞米,不過小苞米摟住王重脖子的手很用力,徐雨薇好不容易才把小苞米的胳膊掰開。
“謝謝你,也謝謝姐姐,你們一家都是好人,叔叔的藥也打完了,你們先回酒店休息吧……”
徐雨薇輕聲說道,嗓子乾啞,但是語氣很平靜。
“丫頭,我們走了,你怎麼辦?”
徐雨薇硬擠出來一個微笑,似乎看出了王母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