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圍住的人群再次被擠開,惹得人群裡麵不停的傳出叫罵聲。
圍觀和吃瓜都是華夏民族的傳統美德,但是打擾彆人圍觀和吃瓜就不講究了,破壞了和諧吃瓜的氛圍。
不過看到來人大家也就閉嘴了,畢竟人家是專業吃瓜的。
好幾個穿著攝影小馬甲的攝影師,扛著各種一看就很貴但不知名的攝像機,一個一個的鏡頭都對準了徐雨薇。
幾個那女記者也是像搶活一樣,拿著話筒就往徐雨薇嘴邊懟去。
“你好,我是京都電視台的記者,可以采訪一下嘛?”
“你好,你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嗎?還是不公正的待遇,可以接受一下拜訪嗎?”
“你好,我是京都報業的記者,請問……”
各種問題林林總總,就是想讓徐雨薇開口說話。
直到最後他們也無奈了,幾個記者和自媒體的同仁們相互對視一眼,看來隻能等治安所的人來了。
實際上,治安所的人來的還是很快的,就在所有人都束手無策的時候,治安所的叔叔們驅散開了人群,來到徐雨薇麵前。
徐雨薇也不抬頭,兩耳不聞身邊事,褲子已經被磨出了兩個洞,膝蓋泛紅,並且也出現了破皮的情況。
一股股鑽心的疼痛從膝蓋處傳到徐雨薇的大腦裡,但她仍然咬著牙堅持著。
她此時已經忘了演戲,忘了王重,忘了身邊的人,忘了所有的一切與他和小苞米無關的事。
隻有疼痛還在刺激她的大腦,小苞米的病是她走下去唯一的理由。
治好小苞米的病,也是她唯一的信念。
什麼記者,什麼博主,她現在隻知道,隻要跪行到最後,就會有人幫助小苞米,小苞米就會得救。
就像她當初對小苞米說的話,一天吃一粒,等吃完所有的焦糖玉米粒,你的病就會好一樣。
如今,這個概念依舊存在在她腦海裡,隻不過變成了,跪行完最後這段路,小苞米的病就會得到治療。
洗腦的最高境界莫過於自己給自己洗腦,徐雨薇一直在給自己洗腦,從未停止過。
隻不過王重給了她一個希望,她也看到了這個希望。
就像溺水之人手裡的稻草一樣,她死死的把這棵稻草抓在了手裡,不願放棄。
一個治安所的警察皺著眉看著跪行的徐雨薇和小苞米,覺得很無奈,更悲哀。
他也有女兒,也有妻子,他實在不敢想象是什麼情況才能逼得一個母親跪行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
他走上前,一把拉住徐雨薇的胳膊,想把徐雨薇拉起來。
但他剛碰到徐雨薇,徐雨薇便仿佛遭受電擊一般身子一偏,火速的把胳膊抽了出來。
橫向看了警察一眼,加快了跪行的頻率,根本沒有在乎肉體的疼痛,快速的往前走了幾步。
警察錯愕,他從來沒見過這種眼神,麻木、痛苦、絕望交織在一起,倒在這複雜的眼神情緒中,卻帶有一絲光亮。
仿佛是希望,是賣火柴的小女孩手中的最後一根火柴,當火柴燃燒時,看到了所有家人彙聚一堂的那種希望。
警察連忙跟上兩步,對同事使了一個眼色,兩個人同時攙住了徐雨薇,在兩人控製之下的徐雨薇,再也動彈不得。
兩人想把徐雨薇饞起來,但徐雨薇根本不配合,隻是默然的接受著這一切,雙膝還在無意識的挪動……
直到一個女警察,將小苞米和她的手分開。
徐雨薇木然的神情一愣,仿佛被勾走的靈魂回歸了本體。
眼中的神采回來了,但是已經被自我洗腦的思想還在飄蕩。
“彆碰我孩子,彆碰我孩子……”
徐雨薇無意識呢喃道。
直到小苞米因為被拉離媽媽身邊,感到了恐慌,一聲啼哭瞬間驚醒了徐雨薇的母性。
徐雨薇掙紮著從兩個警察的手中掙脫出來,警察怕傷到徐雨薇,也不敢像控製囚犯一樣太用力的控製徐雨薇。
不過看徐雨薇是衝自己孩子去的,也是默契的放開了手。
一把將小苞米摟在懷裡,聽著小苞米不停的哭著喊媽媽,徐雨薇心酸苦楚一瞬間釋放了出來。
“啊!!!”
一聲怒喝釋放出徐雨薇這些天所有的委屈,痛苦,煎熬,還有自己對自己無能的痛恨。
女警連忙走上前想安慰徐雨薇,誰知徐雨薇此時已經完全入戲,王重給她設計的角色,本來就是苦情的戲碼。
加上女人的感性和她自己的腦補,此時她就是一個和王重打賭要給女兒掙回兩萬塊錢的苦命媽媽。
什麼劇本!什麼演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