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進到包廂內,規規矩矩地行了禮。
“太子殿下,六殿下。”
太子在這兒,趙祈自然不會搶他的風頭。
他隻是微笑著頷首,並不說話,看著兩人,目光更多落在關月身上。
上次見麵,還是冬至宮宴,在景和殿,她和信王當堂定下婚期時。
如今數月過去,全然是另一番光景。
信王府倒了,信王沒了,而關月還好端端地站在這裡,甚至比先前更加明豔動人。
“免禮吧,不必拘謹。”太子開了尊口,請兩人落座。
不多時,關子瑤先前點的茶水和點心一類也送過來了。
太子麵色和緩,說道,“適才手下有人見到你們進了百花苑,我便想著邀二位上來坐坐,希望你們沒有覺得突兀。”
關子瑤客氣道,“殿下相邀,乃是好意,臣女和妹妹受寵若驚。”
她的話令太子有些驚訝,眉毛微微抬了抬。
他和關子瑤接觸得不多,但那些潑辣的市井傳聞還是入了他的耳。
現在跟關月在一起待久了,連說話做事也被感染了幾分,雖說不一定是真心實意,但至少麵子上過得去,謙卑的態度也令他心裡很是舒坦。
他主動問起關月,“關二姑娘也是這樣想?”
“自然,”關月頷首,“我們聽聞百花苑新來了一個戲班,昨日座無虛席,便想著來湊湊熱鬨,沒想到二位殿下也在。”
她的視線和趙祈隻有短暫的接觸,隨即挪開,而趙祈卻依舊大大方方地看著她。
太子笑道,“我也是聽聞這個呂家班排練了一出《白蛇》,看過聽過的無不叫好,便想著走上一遭,這不,拉著六弟就來了。”
他扭頭看了趙祈一眼,趙祈恰好從關月身上收回視線,“是啊,成日在屋裡也悶得慌。”
“你就該出來多走走,”太子接話道,“上次父皇還說你不能整天埋頭在書裡,也該看看外麵的樣子。”
“太子殿下說的是。”
兄弟倆說話,關子瑤和關月是插不上嘴的,兩人安安靜靜地坐在位置上,當好花瓶的角色。
關子瑤拿著點心小口小口的咬著,品不出什麼味道——
在這個包廂裡,時時刻刻都得警醒著。
稍微鬆懈些,沒有第一時間聽出對方的言外之意,興許就會嘴快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
她撩眼看向關月,見她神色無異地看著戲台上,心裡倒也跟著平靜了些。
既來之,則安之。
也不能這時候起身走人不是?
說起看戲,整個百花苑內,就屬太子所在的這個包廂位置最好。
方才她們在三樓,麵前雖無遮擋,但到底是俯視,不如正麵看著爽快;一樓雖也不錯,但隻有前排能毫無遮攔地看到,況且離得近了,少了全局的意味。
關子瑤正想著,突然聽到堂下有人喊
“開始了!開始了!”
隨著戲台兩側白煙起,伶人也開始登台。
咿呀聲起落,步子輕盈,姿態舒展而端方,無不吸引眾人的目光。
其中青衣表現尤為矚目,連番引得人喝彩。
就連坐在一旁的太子都忍不住道,“這姑娘看著年紀不大,開口卻老練,不錯不錯。傅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