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了一會子話，待臨走時，關月突然問道，“你以後是什麼打算，就一直待在折春樓嗎？”
這裡雖說吃穿無憂，但到底是風月場所，時時得留心安危，還得陪酒陪笑。
嬋娟骨子裡不是那樣的人，現在卻不得不做迎合之事。
“我想著暫且留在此處吧。”
她略略垂眸，歎了口氣，“我才將立穩腳跟，現在離開並不合適。況且小姐您身邊也是危險迭出，多我一個人，目標會更大。”
“折春樓不是什麼祥和之地，但也有不少高官子弟前來，我興許能為小姐些消息。”
關月“都有哪些人來？”
“府尹家的潘公子，校尉的尚公子，哦對，還有中郎將的江公子。”
關月對前兩人沒什麼印象，可她提到中郎將，關月頓時就來了興趣。
“你說的可是江寒？”
嬋娟“正是。小姐您認識？”
“有過一麵之緣。”
關月對他的印象不錯，一直以為他翩翩公子，應是不喜這些才是。
沒曾想也會逛花樓。
嬋娟觀察著她的臉色，約摸猜到了她在想些什麼，於是說道，“江公子來這兒，倒也說不上玩樂。”
“那是為了什麼？”
嬋娟“他看上了樓裡的一個清倌。”
關月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忙道，“說仔細些。”
“小姐隨我來。”
嬋娟開了房門，引她到欄杆處，指向樓下台子上一位手執玉笛的姑娘。
“此女名叫鶯時，歌唱得極好，宛如鶯啼，又擅笛聲，曲調高雅，很得世家公子喜愛。”
關月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見那女子入河畔青柳，自有風華。
嬋娟繼續道，“但喜愛歸喜愛，真正願意為她贖身，娶她進府，卻隻有那麼一個。”
“江寒想娶她？！”
關月十分驚訝。
嬋娟料到她會是這個反應，點了點頭，“我也覺得詫異，不過看江公子的言行，應當是用心的。”
“小姐您看，他就在那兒呢！”
關月方才還未注意到，這會兒才發現坐在角落裡的人。
“將她作為日子調味劑的人隻會大張旗鼓地坐在中間，擺出高姿態，丟出銀子讓她唱歌吹笛。而真正憐惜她的人隻會一直默默守在那裡，時時關注，不吝錢財。”
江寒來時很低調。
每次都不露身份，也不往中間靠。
若非她和鶯時關係親近，隻怕也不會注意到。
“竟是如此。”
關月震驚了片刻，便也恢複冷靜。
“可是兩人身份之彆有如雲泥，江寒乃江家獨子，江大人應該不會同意他取一個煙花之地的女子。”
說出去不僅麵上無光，對江寒的仕途和江家的前景也無甚幫助。
嬋娟歎了口氣，“是啊，他們都知道，所以隻能暗中聯係，默默關注。”
有情人終成眷屬隻是一個美好的祝願，落在個人頭上，尤其兩人之間隔著太多東西，很難實現。
於是隻能一直這麼拖著。
關月望向江寒的方向，“倒是沒想到這群公子哥裡還能出一個癡情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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