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樂言拖著疲憊的身體,帶著曆經“千辛萬苦”才拿到手的醒酒湯回到了自己的屋舍。
屋裡陳靖和清漓睡得正香。
他將醒酒湯煮了,把兩人搖醒,一人喂了一碗。
兩人喝下醒酒湯緩了一會兒,醉醺醺的眼神終於恢複了幾分清明。
“麻煩你了,樂言……那我就先回去了,明日拜師大會上見!”
“我腦袋怎麼有點疼……沈樂言,我也回靈犀閣了,明天等著你倆的好消息。”
沈樂言將他們送出門,關門時聽到院子裡傳來清漓的驚叫聲。
“哇!好漂亮的一匹飛馬!不過這飛馬瞧著好像有點眼熟……這不是言獅長老最心愛的那匹嗎?”
陳靖緊接著“哇!好多書冊和藥材!我記得這些功法都是內門裡不外借的功法啊……”
隨後兩人異口同聲。
“沈樂言!!!”
那語氣,好像他背著他們偷偷發達了。
隻差說一句“好師弟,苟富貴勿相忘啊!”
沈樂言重新打開門,語氣頗為無奈“……如果我說這些東西是言獅長老落在這兒的,你們相信嗎?”
……
將兩人送走,沈樂言洗了個熱水澡,在床上打坐運轉了一圈功法後,鑽進被窩醞釀著睡意。
明日要上練武場比試,還要將今天拿到的這些禮物歸還給各個主峰的長老,今夜他打算好好睡一覺,養精蓄銳。
一夜好夢。
翌日,夜色還未破曉,沈樂言便起床更衣,將鳴蟬閣的令牌收起來,換上了昨日傳訊的執法堂弟子給他的那枚玉牌。
距離宗門規定的,在練武場集合的卯時還有一段時間,足夠他去酒樓吃一頓早餐,再打坐運轉一圈功法了。
他牽著飛馬,拉著後麵一大車東西,揣著占卜用的東西,來到了酒樓。
上早班的外門弟子們已經將早點做得七七八八了,他要了一碗芒果雙皮奶,幾個香辣小龍蝦包子,端著碗碟隨意找了一間包廂。
包廂門推開一條縫,他隱約瞧見裡麵好像有人影坐著。
“對不起,我走錯了……”他下意識開口道歉,然後準備關門換另一間包廂坐。
想不到這麼早,已經有人來酒樓吃飯了。
“無妨。進來坐吧。”
包廂裡的聲音似乎有些熟悉。
他怔忪片刻,驀地反應過來,漆眸閃過少許訝異的神色“陸宗主?”
他推開門進了包廂,第一眼便看見陸元弋麵前的桌子上疊著一大摞小籠包的籠屜……粗略估摸一下,大約有七八籠。
“這些……都是陸宗主一個人吃的?”
陸元弋銀發大半披散著,用一枚古樸的木簪束了發髻,許是一會兒要在拜師大會前祭祀天地祖師的緣故,對方的衣袍比往日要繁瑣許多。
煙青色的暗花雲紋長袍,白玉革帶束腰,襯得身形修長挺拔,如雪山上屹立的青鬆,清冷出塵——如果忽略對方指尖拈著的,咬了半口的包子的話。
“嗯。小籠包的口味太多,都想嘗一嘗,便多點了幾種——你手中端的是什麼?”
“香辣小龍蝦包,陸宗主要不要嘗嘗?”
對方從他碗碟裡拿了一個,淡淡道“味道尚可。”
言罷,又拿了一個。
沈樂言在和陸元弋去西南境的路途中早已知曉對方的性情,絲毫沒覺得奇怪,大大方方在一旁坐下,開始吃早點。
陸元弋側眸看了一眼窗外“那匹飛馬和那車東西,是怎麼回事?”
【把幾個長老昨夜悄悄找我,送了許多禮物,想收我為徒的事情告訴陸宗主……好像不大妥當吧。】
【也不知道修仙界對於這種事情是什麼個態度,反正我也打算把禮物還回去了,要不就先瞞下來吧?萬一因為此事讓那幾位長老受罰……】
他思量片刻,輕咳一聲“那些……是我半路撿的。”
陸元弋鳳眸微眯“撿的。”
“嗯!我聽清漓說那匹飛馬很有可能是從禦獸峰跑出來的,所以我打算一會兒還回去。”
對方未置可否,眸光偏移,落到他袖口“那這副龜殼,也是撿的了?”
沈樂言一低頭,他揣在袖口裡的龜殼、木簽之類不知什麼時候滑落出來了。
“……這個嘛,大約是在羅象堂買的。”
“羅象堂昨日關門了。”
沈樂言“……”
陸元弋勾唇,忽然抬起手,屈指輕輕敲了一下他的額頭“你實在不擅長於撒謊。”
“那陸宗主是知道我是怎麼拿到這些東西的了?”
“嗯。”
“會罰那些長老嗎?”
陸元弋又拈了他一個包子,纖長的眼睫低垂“大約不會吧。”
沈樂言鬆了口氣“那就好……這些東西我都會還回去的。”
“那些長老,你都不願拜他們為師嗎?”
“要拜師的話,也要在練武場和其他人比試過,這樣拿了禮物就拜師……無功不受祿。”
“這話倒像是你鄭師兄會說出來的。”
沈樂言笑了笑“畢竟也跟鄭師兄相處挺長時間了……鄭師兄今日會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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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宗主的首席弟子,鄭子珩自然是可以收徒的。
陳靖師兄還眼巴巴地等著呢!
“他在京城還有家事未了。不過拜師大會會有返影石全程記錄,到時將返影石送至京城,他若看到有緣的弟子想收徒自然也可以。”
【那陳靖師兄就不必再等五年了!】
他急著過去告訴陳靖師兄這個好消息。
“那陸宗主慢慢吃,我就先……”
“等等。”
少年乖巧坐下等待對方開口,莫名覺得陸元弋的眸光似乎微有些閃爍。
再定睛一看,還是一片幽深平靜,剛剛好像是他的錯覺。
“那些長老送你的禮物……你真不打算收麼?其實拜師大會的規矩並沒有那麼死板,長老們是否收徒,也與練武場上的勝場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