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顫顫巍巍地看向她。
卻聽她說道“是棠嘉善親自到卻邪山,當著我的麵撕毀了婚書。”
撕毀婚書?
那不就是男方要退婚的意思嗎?想起她來棠家時問他的話,當時柳老爺並沒多想,如今一字一句想起來,卻是心驚肉跳。
他……他當時都說了些什麼?
他是不是禍從口出了,他是不是教唆了小山要報複,要叫棠家人跪著求她原諒?!
柳老爺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
他終於理清楚前因後果了,不是他瘋了,是小山瘋了,棠嘉善令她失去了一樁婚約,她就要讓整個棠家給她的恥辱“陪葬”!
好氣魄,他……好欣賞啊。
柳老爺想著懷中所揣的“烏木鬼珠”,這本來是打算偷偷丟還給謝家老三的,要不,先拿來給小山應應急?
棠庚福深沉的眸子湧著暗潮“此事定是有誤會。”
“是嗎?”徐山山不以為然,她眉間情緒藏淡“海公、福公的意思是不打算歸還信物與收回我這一份婚書了?”
果然,棠家當初與神算子簽定婚契時,他定與他們說過若單方麵毀掉婚契會是什麼後果,棠家為了維護全族的利益,隻能犧牲棠嘉善個人的利益。
二公向來是看不上徐山山的,愚蠢、貪婪還好男色,一想到棠家將來會娶回來這麼一個女人,他們臉色皆漸漸陰沉不已。
但到底都是城府極深的老狐狸,自不會輕易被她幾句話就拿捏得失了分寸。
“此事,我們定要親自過問嘉善,叫他給出一個交代來,但山山,你這次與柳老爺一起來棠家,便是為了此事?”
“退婚一事,不過是順道來處理罷了。”
棠庚海眼神倏地犀利。
退婚是順便,那什麼是主要目的,為柳家出頭,還是跑過來威脅他們棠家?
他們想起她方才說“什麼都要隻會令棠家被挾裹進彆人的陰謀中,走向覆滅,而棠家的安穩隻怕也隻能停留在今日了……”
棠庚福端起長輩的架子,責怪道“山山,雖然你師父是個了不起的人物,但是據我所知,你根本就不懂這些,便不要再做一些玷汙你師父名聲的事了,如果你缺錢,可以跟叔公要,你拿了柳老爺多少錢,叔公替你還。”
“沒、沒給錢。”柳老爺略顯尷尬,趕緊出麵為她澄清道“徐大師是我兒子請回來的,說是沒要錢。”
真沒要錢,而他也忘了提錢這事了……
沒要錢?
不可能,這徐山山到處招搖撞騙就是為了拿錢去討好男人,怎麼可能會平白無故替柳家辦事,難不成是……柳老爺的兒子出賣的色相,迷住了徐山山?
棠庚海不著邊際的猜想著。
徐山山攏袖,嘴畔笑意加深,態度倒是和善不少“我與柳家的事自有緣由在,既然二公聲稱退婚一事有誤會,那我便信了,暫且不提此事,靜侯棠嘉善親自來給我一個交代。”
毛毛……難怪你進城時不吭聲,原來你早就想好如何讓獵食主動送進你嘴裡了。
她當然不會試圖摘月,因為……她要月亮奔她而來。
兩公皆眼神暗沉地看著她,沒說話。
臨行前,徐山山似想起了什麼,又道“基於我們還沒有徹底了斷姻親關係的情份上,方才上卦說了,那我便一並將下卦道完——
滿月日,將有位高權重者深夜拜訪商丘,這將是棠家最重要的一次抉擇,未來是步入青雲,還是數十年基業毀於一旦,皆在你們一念之間。”
他們深吸一口氣看著她,眉毛擰到了一起,眼睛裡都迸射出刀子了。
她又在這妖言惑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