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靈符”圍繞在徐山山周身,那這一片小天地之內,空間被壓縮成無儘的刀劍絞殺開來,一股可怕的波動——
她眼倏地睜亮,在無儘的玄妙變化當中,光華流轉,那些紅黑符紋被儘數碾碎成粉沫,化作一道長虹爆發——
而“靈符”則如巨龍躍騰而起,呼嘯轉穿於整艘船內,房內一聲短促又驚恐的慘叫響起。
那滌蕩開來的瑩白氣浪,頃刻間將船艙的一切邪祟之物洗除了乾淨,飄蕩的“陰煞”消失了,陰魂重歸入肉體,渾渾噩噩的人軟癱倒地。
天空中,銀月高懸,灑下一片朦朧的銀光,將整片海域映照得神秘而不可捉摸。
懸崖峭壁間,古樹參天,枝繁葉茂,一白發老者似感知到了什麼,掐指一算,神色驟變亂了,真要大亂了啊……
在凡人難以踏足的神廟領域裡,一座龐大的古建築矗立在山巔之上,那是一座充滿著神秘色彩的神殿,千百年來,它一直不為人知,卻默默地守護著天下蒼生。
“大國師”正在參悟靈符,突地隻覺血液逆流,乍寒還暖,心慌難耐。
她趕緊站了起來,朝著東方的天空望去,隻見那一片祥雲綺彩,但內裡詭電凶險,卻叫人一時辨彆不清究竟是運道獻瑞,還是天生異端……
“那是什麼?”她怔然失神。
這時謝羽瑾匆匆而來,他一把將渾身發顫的大國師擁入懷中,安撫道“莫怕,怎麼了?是感應到什麼了嗎?”
“在東方……有對我威脅的東西在東方,他在不斷地成長,飛快地變化著——”
可憐見的,連語言都開始混亂不堪了。
大國師一把抓住謝羽瑾的手臂,指甲都掐入了他的肉裡,但她一無所察,隻惶恐地瞪大眼睛“羽瑾,必須在他還沒有徹底變成龐然大物之前,殺了他!”
冥冥中有一道聲音在催促著她,在警告著她,在提醒著她,想要活下去,安穩而強大的活下去,想要繼續擁有著現在這偉大而尊貴的一切,她必須——消滅所有威脅的存在!
儘管她還並不知道那深切而恐怖的威脅究竟是什麼。
謝羽瑾望向她,探尋她眼底恐懼的真實原因“在東方?”
“對!就在東邊,再確切一點,應該是在東邊的海域方向。”大國師連連點頭。
隴東?
他拂開她額上汗濕的碎發,溫柔道“莫擔憂,那我便親自去看一看吧……”
“我與你一道。”
“你要離開神廟?”
“對,我得去幫你,我近來已經記起了許多的能力了,我能預知,也能畫符,你帶上我,我會有用的。”她信誓旦旦道。
謝羽瑾失笑“彆這麼說,你是大國師,你當然有用啊。”
“那你會帶我一起下山嗎?”
見大國師目光懇切,手指緊緊地攥緊他的衣袖一角,忐忑又緊張地等待著他的決定。
他衡量了一下,方道“大國師下山,需得嶽帝的手諭,我先去替你求來。”
“啊,太好了,終於可以下山了!”大國師就像一個雀躍的小姑娘,歡喜地抱住了謝羽瑾“羽瑾,謝謝你,你待我真好,你以後都會一直待我這麼好嗎?”
“你是大國師,是我的師尊,是自小教養我長大的人,我自然會待你好的。”謝羽瑾彎唇一笑,春風怡人,連那看不真切的神色都如繁花浮雲端,美好得不真實。
——
衛蒼灝身上的小紙人被撕了下來,他能動了,卻久久未動。
衛蒼灝向來是一個泰山崩於前而形不改色之人,他向來內斂自持,但這一次他著實是被震驚住了。
這便是那神算子留下的手段嗎?
可這麼厲害的人,會這麼輕易就死了嗎?
說起這個,他又想起了與徐山山婚約一事。
之前他從不信因果報應,但求問心無愧,行事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是以長輩們訂下的婚約一事……他不認。
因為他絕不會娶一個品性不佳,行事乖張自私的女人成為衛家主母。
這於整個衛家,於衛家後代,百害而無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