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衛祈耀一副蠻橫無禮之相,但古月伽容卻沒有與他計較。
他在經曆過今晚之事後,心境更是大為增益,年少老成都不足以形容他城府之深,情緒之穩定。
古月伽容僅將視線專注在徐山山身上,眸光似月華,寂靜無聲“若是需要報酬,你開個價,我可以付錢。”
相較衛祈耀那副幼稚乖戾的凶狠模樣,他無疑就是那永恒白月光一樣高潔而優雅,一個動作一句言語,都輕盈而溫切,仿佛時間都為他而停駐。
衛祈耀牙舔了下牙齦,怒極而笑了。
他這是拿自己當空氣給忽略掉了?
扭曲手腕轉動,“咯吱”作響,他歪了歪脖子,像隻躬背欲一躍而上撲咬的黑豹,優越俊野的麵容充滿煞氣。
他與衛蒼灝不同,他有道德感,但不多。
他有自製力,但也不多。
他的手上是沾過血的,這兩年又在黑島那種窮凶極惡之地廝殺存活,像古月伽容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在他眼裡,簡直比一隻螞蟻更容易捏死。
一掌拂近停在古月伽容額前一尺處,風氣吹得他衣袂飄然,眉骨俊朗。
古月伽容眼睫微眯,沒有動,一來他就算再怎麼躲避,都肯定避不開衛祈耀的掌殺,二來,他內心有一種莫名的篤定,徐山山不會看著他死的。
果然,衛祈耀一僵,激進的動作就這樣凝固在了半途。
徐山山輕飄飄地貼了一張小紙人在他的背後,他當場就變成了一個木頭樁子,不能動也不能言。
徐山山,你這個吃裡扒外的!
“你方才問他憑什麼?”她越過他,留下了一句叫衛祈耀嫉妒若狂的話“憑他也是我的未婚夫之一。”
徐山山漆黑的眸子不加掩飾看著古月伽容,有時候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能省很多的事情。
“我替人占卜算卦,卻從不收金銀之物。”她道。
古月伽容亦笑了下,他的手從衣襟處伸進去,然後摸出一物“那我便將這個當作報酬吧,據說此物乃深海玄龜身上的護身鱗甲片,於學玄術者大有裨益。”
他玉骨修長的手掌攤開,一片綠光流瑩的甲片出現。
徐山山僅僅瞥過一眼,便知道它就是她一直要尋找的法器之一。
她探究地盯著他的眼睛“你真要將它給我?你既然知道它的價值,便明白這個交易並不劃算。”
古月伽容領悟她的言下之意了。
“我卻覺得值得,畢竟我覺得我的這一條命,還是比這件外物更有價值。”
他的話是想拿這片麟甲片來還清她替他解決了影魅以及“桃花煞”的債?
徐山山略微沉凝片刻,道“那好。”
既是如此,那她便另尋機會還情原主之前欠下的這一筆“孽債”。
不過終於集齊了三件法器,當她拿到這一片玄龜鱗甲時,眼神深邃如海,仿佛能吸納世間萬物,又似隱藏著無儘的秘密。
之前被消耗過度的元氣逐漸恢補了許多,三件法器在身,儘可能為她了一定的壽元,但每一件法器時效有限,隻要她一動用玄術,就必然會損耗法器的能力。
還剩二件就能夠改命了。
借外物的強大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唯有自身強大才可肆意妄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