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當初在卻邪山,我撕碎婚契與你退婚一事嗎?”他還是選擇捅破了這一層和平的假象。
徐山山連眼皮都沒眨動一下“我沒失憶,自是記得。”
“當時你曾說過一句話,神算子簽定下的婚契不是這般輕易就能退的,這話是什麼意思?”他神色平靜,但袖袍遮掩下的手卻攥緊起來。
既然他要開始坦白局,徐山山倒也不介意配合著他,將事情說開。
“我應該也曾與你們講過,退婚的後果吧,我猜你們想必都覺得我曾是在信口開河、威嚇恐嚇,但實際上這一樁婚約自簽訂起,便是一份契約,若是你們強硬退婚成功,便是違背了天地立盟的契約。”
“屆時,輕則災禍連綿,重則家道中落,滿門死於非命。”
她語氣平和地敘述著事實,而當初原主用的口吻多半為賭氣的咒罵,他們不信也屬尋常。
徐山山猜測,他們五人肯定都是沒有與家中長輩商議過,便擅自決定要與原主退婚的。
而這五家想必也並沒有將退婚的後果告訴他們,或者說告訴了他們,但他們卻一點都不信,非要挑戰一下誓盟反噬的後果。
若是以前徐山山這麼說,古月伽容定是將這一番話視作謾罵,其心可誅,但在見識過各種奇異事件,領略過她手上的真章,奇幻術法之後,他不得不重新判斷此事的真假。
古月伽容念及過往,或許有些偏聽偏信了,他道“抱歉,我當時確實衝動了,雖然我們這一樁婚約是長輩們強行牽上的,我知你亦不願,但現在我卻不能再一意孤行了。”
這話很好理解,他之前不知道退婚的後果如此嚴重,所以他當時“衝動”了,可如今冷靜過後,他意識到即便要退婚,也不能再跟以往那般不管不顧,需得想一個同全之法。
“我不願?”
徐山山倒沒想到原主亦不願。
這五個萬中挑一的未婚夫,她哪一點不滿意?
古月伽容道“我們五人皆知,你心係武安侯莫長霆,隻是武安侯早有兩情相悅之人,你便找了一個長相酷似莫長霆的小倌,不惜揮散錢財,也隻為一解相思之苦。”
莫長霆?
這人徐山山倒是不陌生。
那個為了青梅竹馬的及笄生辰,特地跑到神廟來跑求一張“平安符”的莫長霆。
她與他父親年輕時曾有過一些淵源,在他小時她曾為他卜過一卦。
前半生順遂,福澤披身,但在二十一歲那一年,將會遇上他這一生最大的災劫,他在移情錯戀,至此,他將與此生至愛反目成仇,最終痛失所愛,淒苦一生。
所解之法亦有,便是英年早婚,彆拖遲至二十一歲。
算來,今年他該是有二十一歲了吧。
徐山山從不主動翻閱“原主”的記憶,除非遇到什麼事情觸發記憶自動想起,是以她隻知道原主有一個喜歡的小倌,卻不知這其中更深層的緣故。
“他還未與他心悅之人成親?”
古月伽容始終看不透她眼中真正的情緒,隻能如實道“據說,將在今年十月迎娶佳偶。”
徐山山卻道“這婚隻怕不成了。”
她都與他說過了,要早婚,唯有早婚才能規避掉這一次禍端,但顯然對方未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要知道這世上,有許多事情是經不起等待的,一旦錯過時機則會橫生變故。
“你就……這麼喜歡莫長霆嗎?”古月伽容眼神複雜地看著她。
雖然徐山山隻是道出事實,但這一句話在這種時候說出來,沒人會將它當成一種預示,而是下意識認為她這是不願意見到莫長霆成婚,而故意講些晦氣話。
徐山山但笑不語,古月伽容隻當她這是默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