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山山便也沒再說什麼,黑豹走到春生的麵前,在她驚恐退避的目光中,將南宮玉的領子一口叼起拋扔到了背上,然後就甩著長尾跟在徐山山的身後。
春生趕緊爬起來,見此一幕詫異又驚奇地看向徐山山。
她竟能驅使黑豹這種凶獸,她是馴獸人嗎?
看她年紀比自己還要小上許多,但氣質沉穩而神秘,看似溫和易說話,但總給人一種高深的距離感。
這時旁邊懷孤道“一個弱不禁風,麵白如紙的男人,竟覺比我更好看?我瞧你,當真是有些饑不擇食,眼瞎了。”
春生見懷孤扭捏陰柔的作派,雖然長著一張絕世容顏,可不男不女的,跟她的夫君相比不能相提並論。
但礙於對方與那位救命恩人是一起的,春生隻能憋屈道“……好看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沒有女子喜歡天天隻關注容貌的男子。”
男人好看有什麼用,呃,也不能說完全沒用,但除了一張好看的皮囊,內在的涵養與端正的三觀,順眼的儀態與秀雅的談吐,這才是最重要的。
而他……怪模怪樣,裝腔作勢,她瞧著他估計是想引起救命恩人的注意,但救命恩人那等氣派的女子,怎麼會瞧上他這等隻會賣慘叫怕的小倌?
懷孤臉一下就僵了,他的自信好似也有些破碎了。
因為他除了一張臉好看,還真沒有特彆出眾的優點能夠叫徐山山多看他一眼了……“你覺得,女子一般會喜歡哪一類的男子?”
他的聲音很小,像蚊子扇動翅膀的“嗡嗡”聲貼在春生的耳邊,春生以為是正常的聲量,實則它隻傳入她一個人的耳中。
她哪知道,不過她性格軟綿,彆人既然問她了,她覺得不回答好似不太禮貌,便隨口道“人美心善吧。”
畢竟她就喜歡這一類的。
人美……心善?
所以徐山山以往對他不假辭色,就是因為覺得他心思歹毒,心術不正?
所以,她喜歡那些宅心仁厚,悲天憫人的?
懷孤覺得天都快要塌下來了。
……他現在去重新投胎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呢?
——
南鶯苑
天空下起了蒙蒙細雨,木製的門窗、梁柱被火苗舔舐著,火星四濺,滾滾濃煙衝天而起,酒池肉林內的人也開始積極撲滅大火,想必不久就能恢複正常秩序了。
從地下暗道內逃出來的人此時全都躲在屋子裡,他們身無分文,衣著單薄,入秋時的夜晚雨浸濕衣,隻覺陰冷發顫。
嫋嫋也算想得周全,她知道就這樣將他們放了,肯定過不了多久就又會被抓了回去,這得有錢傍身,可以乘船逃離,還得有衣裹身,遮避掉一身風塵賣身的痕跡,彆路上發生什麼意外。
趁著混亂,她帶他們去到酒池肉林內的房內搜刮值錢的東西,換掉一身顯身的薄透衣物,重新梳理發髻,扮作男子客人相近的模樣,或奴仆夥計來掩人耳目。
“你們彆先去碼頭,有了錢就去雇商隊,朝佘淵的和歧城跑,然後去芙蓉閣找丁啟伍,就說是嫋嫋叫你們去的,這是我的信物,你們先拿著!”
嫋嫋一張小臉嚴肅鄭重地叮囑著這些被她救出來的人,他們之中有比她大的,也有比她小的,百來號人,有幾十人一出來便不管不顧獨自逃走了,唯剩這二、三十人茫然無措,隨意跟著她。
她將一個繡著丁香花的紫色香囊遞過去,交給了其中一個看起來較為冷靜的女子,她抱擁著妹妹,擦了擦手,小心接過來。
“嫋嫋妹妹,我們素不相識,可你卻願意為我們如此冒險相救,我等對你感激不儘,若有機會我定會報答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