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間四麵封閉的漆黑石室內,唯四角點燃了燭火,七個奇裝異服的男女圍繞著一個石盤而立。
這個石盤中內盛水,邊緣部分石紋與青苔交錯,遠古而悠長。
一個頭上戴著抹額的中年男人正在割掌割水,隻見血串滴入石盤的泉水當中,卻沒有泛起任何漣漪,反倒水麵如鏡。
它清晰倒映出石室上方的一片八卦銅鏡,而銅鏡內被注入了一束陽光,那一束光則是從外麵傳來的。
當光線照在泉水中,經中年男子放血施法後,水中便幻化出以徐山山為首在黎府中發生的事情。
“我的血可撐不了多久,你們得抓緊了!”
一個身穿紅綠褂子的乾瘦老者,他臉上塗著腮紅、唇色深紅、眼睛塗黑,活像一個紙紮人形象,但實則卻正是他在操縱著廳堂內的紙紮人殺人。
當徐山山的視線透過水鏡,仿佛已經看穿了一切,準確無誤地捕捉到了他們鬼祟躲藏的身影。
那一刻,如同被一道驚雷擊中,心臟瘋狂地跳動著,大腦也一片空白。
“乾老頭,你行不行啊,我說你就彆再藏著掖著了,趕緊拿出你的殺手鐧吧。”旁邊一個嘴唇漆黑的婦人催促道。
“彆說風涼話啊,這個徐山山果然來曆不凡,雖然不確切知曉她是誰,但梵輪鏡所占卜的預言絕對不會有錯,否則以國師為首的神廟也不會發出天機令,讓道上的人都出動來截殺徐山山此等異端。”
“不僅是神廟……清霜樓、枯禪寺,問心穀等,都派了人來佘淵,這裡麵黑的白的灰的,全都混雜在一塊兒了,那徐山山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人物,竟能驚動到如此多的勢力門派出手。”
“隻要咱們先下手為強,拿下天機令,既是為民除害,也是揚名立萬了。”
乾老頭憤然糾正“我與你們不同,我不需要揚名立萬,我信奉應天道,但凡有逆天之魔道橫生,我等必憤然而出。”
當聽聞徐山山反問他們“正、邪,是由誰來定義?我順著你們的意,便是正,若逆了你們的意,便是邪?”
乾老頭從腰間取出七隻筆,這七隻筆分彆沾有七種顏料,它們也將激發紙紮人的七種能力。
“你如今身承厄運,卻偏要掠奪六旺氣運重生,逆天便是邪,乃天地不容,梵輪鏡中有你之名,且以極快的速度攀升至前十位,說明你之危害巨大。”
“你這等禍害妖邪——”
七道聲音重疊而出——
“我等絕不會讓你有機會離開黎府!”
聽著他們的振振有詞、除魔衛道的正義口吻,徐山山卻忽地笑了。
她一揮袖衣,雙手背於身後,仰直而起,那一瞬間她身上有一種銳不可擋的光芒,仿佛可以將一切的虛妄與偽裝都無情割裂開來,那強大的氣場震懾住了所有人。
“這世上,無神、無鬼、無仙、無魔,唯有淩駕一切的力量來判斷正邪對錯,你們強,那我便是你們眼中的妖邪,若我更強,那你們就該乖乖地俯首稱臣,一切規則將由我來定義。”
七人既驚又怒“你做夢!”
乾老頭以紅筆點燃了紙紮人的怒,藍筆點燃了紙紮人的哀,綠筆是背叛,黑筆是恐懼,白筆是……
“嫋嫋,好嫋嫋,快來救我,救救你的母親……”
紙紮人一下就變回了黎家大夫人,她好像受了傷,痛苦地趴在地上,朝著黎嫋嫋伸出手來。
“母親?”
黎嫋嫋眼睛一下睜大,在“大夫人”苦苦祈求之下,清明的眼神逐漸煥散迷惑,竟慢慢地朝著它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