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有多少日入京?”
“各縣郡由近至遠,都陸續將在半個月之內抵達,隻不過……魏然、壽郡等皆有童男入選,其中壽王那邊有一表侄亦在參選之列。”
“孤說過,無論背景無論來曆,那按慣例宮選是由誰負責?”
禮部聞言,略顯不自在道:“呃……本該是由謝少傅與大太監總管、內務府一同,但、但謝少傅他……他也參與了選秀,是以目前隻剩大太監總管與內務府擔任,倘若陛下有意,可另行再指派人選。”
謝家之前的種種反骨行為,朝廷上下皆看到眼裡,他們誰不知道謝家有野心啊,可眼下謝家卻乾出一件大跌眼鏡的事情。
他們竟派出自家最有出息最有前途的子嗣謝羽槿去參加後宮選秀……
謝家如日中天,即便嶽帝換了一個人,也不至於夾著尾巴求饒吧,更不必如此犧牲,以身就帝吧?
霍小將軍偏過臉,眼神鋒利地掃過禮部官員,靜靜聽完其陳述之後,又垂下眼睫,雙唇抿緊成一條直線。
嶽帝挑眉:“謝羽槿也參加選秀了?”
“是啊,陛下不知?”禮部尚書一臉驚訝。
“將他刷下來,由他繼續擔任宮選的考官。”
嶽帝一語驚四座,滿朝官員全都被她果斷否決的態度整懵了,不理解她為何會如此決定。
說她對謝少傅不滿吧,她又叫謝少傅替她宮選秀男,為其填充後宮枕邊人,可見其信任。
要說滿意,可……可人謝少傅都送上門來了,她卻半分不為所動,直接就將他刷在海選一關,這不是生生在打謝少傅的臉嗎?
“陛下,這……”
“孤的話隻說一遍,傳令下去吧。”
嶽帝起身,明黃的龍袍被陽光照射,金光熠熠,龍袍之上繡著的金龍在走動間,似欲騰飛而起,她步下龍椅,太監高呼:“退朝——”
眾朝臣依序躬身,山呼海嘯般的退朝聲:“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
下朝後,一隻紙鶴飛來,徐山山一招手,它便輕輕落在她手心。
“呼”,青色火焰燃燒,映出一幕畫麵場景。
“聽聞弘大人近來因牽扯上邪師官司,被陛下重罰,難再得聖眷,小民鬥膽,想懇求大人能與小民合作。”
一個身披青色鬥篷的清俊身形男子在跪地講話,清瀝瀝的雨水從房簷滴下打在他單薄的背脊之上,他仿若陷入泥沼的困獸,身體不堪其擾。
“你憑什麼認為本官會與你合作?”
華貴衣袍的中年男子大腹便便,眉須皆是花白色,打量著男子的眼神充滿審視與輕蔑。
男子微微抬頭,一圈兔毛絨邊的帽簷下,半遮掩半露出一張俊美絕倫的臉,瓊鼻秀挺,唇若櫻花點綴,微微上揚的嘴角帶著一抹淺笑,溫和且魅惑。
“弘大人不是缺少一個可以成為陛下近臣的契機嗎?倘若小民能夠入宮,僥幸得到陛下恩寵,定不會忘記大人的大恩大德。”
青色火焰還在持續燃燒著,畫麵中兩人相談甚歡,儼然已是達成契約了,徐山山沒再繼續看下去,她一彈指,便滅了火焰。
“他倒是聰明。”
這話也不知道是褒獎還是貶嘲。
“你們都先退下吧,孤一個人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