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曦問丫鬟拿了幾套衣物便往主院趕去。
小廝本就是做些跑腿傳話、看家護院的活,因此她倒有了去走動的機會。
她來到主院時剛好府醫也到了,家裡的夫人小姐都在房內候著聽大夫的診斷。
她在門外聽著幾個下人們的議論,便湊上去聽聽,卻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事。
“你不知道,據說大小姐的腳腫得跟豬蹄似的。”
“說得你好像看見了一樣。”
“我是沒有看見,我聽說的呀。哎喲大小姐真是可憐……”
“可不是嘛,好不容易從家廟回來,現在又遇上這樣的事。”
“都說大小姐命不好,生的時辰也不好。”
“那也比你好,人家還是小姐,你隻是個下人。”
幾個丫鬟在外頭竊竊私語,正好被元曦聽在耳裡,卻不知秦菱受的是什麼傷。
半晌,雪青從屋裡走出來,見元曦站在門外,便招手喚她過來“袁方,你去喚幾個人抬個小轎子過來,然後你在這兒候著。”
“好。”元曦也不問小轎子乾什麼用,就是繼女不想和繼母同住唄。喚了幾個人去抬轎子後,她便回到主院聽候差遣。
剛回到主院,便見秦夫人和一位夫人從屋裡走出來。
那位夫人把一頭銀發一絲不苟地梳在腦後,眼神銳利,神情不怒自威。雖穿著樸素,但步履穩當,儀態端莊,又顯得莫名地貴氣十足。
想必就是安嬤嬤了。
離得遠,元曦縱使耳力超常,卻也聽不清楚兩人在交談什麼。隻聽得隻言片語,好像在誇讚二小姐。
元曦隻覺秦菱的選秀機會恐怕不保了。
她低著頭在一旁等著秦夫人把安嬤嬤送走,誰知安嬤嬤經過她旁邊時停了一下。
“這是府上的小廝嗎?”安嬤嬤指著她,問的卻是秦夫人。
秦夫人微微頷首“是,應是菱兒院裡的小廝,抬起頭來看看。”
元曦抬起頭,正好對上安嬤嬤的目光,卻見她眼裡的銳利變成了訝異,又化作柔和“這少年郎眼睛好生明亮,眉眼極其似我一位故人。”
似隻是隨口說一句,便和秦夫人一同出了院門。
秦夫人心下卻十分詫異,她與安嬤嬤也見過幾次,卻是頭一回在她那不苟言笑的臉上見到這般神色。
元曦內心卻是驚濤駭浪。
安嬤嬤說的應當是長兄吧。她雖沒見過安嬤嬤,但是以前姑母還做太子妃的時候,鎮國公府是能參加一些宮宴的,安嬤嬤是宮裡的人,兄長少年英才,無論何時都是人群中的焦點,安嬤嬤應當是見過兄長的。
她從小便被彆人說她眉目似兄長,以前她還十分生氣,她並不想像任何人。但如今若有人說她麵熟,她會十分開心她能讓彆人想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