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渝在客棧一直等到晌午,窗戶也一直開著。
薑巍見他眼下一片青黑,忍不住提醒一句“主子,要不先歇會兒?”
宋楚渝搖搖頭,坐在桌前給自己的茶盞倒茶。
“主子。”薑巍提醒一句。
宋楚渝回過神來,茶水卻已溢出茶盞流到了桌麵上。
桌麵可能有些凹凸不平,桌上的茶水又分成幾灘往桌邊淌去,最後在桌邊又彙成一灘,滴滴答答地往下流。
“主子,屬下擦一擦。”
“等等。”宋楚渝抬起手阻止薑巍擦拭桌子,自己望著流下的茶水出神。
突然間他的腦子裡似乎閃過些東西。
“那芙蓉村查得怎樣?”他轉頭望向薑巍。
薑巍還沒反應過來主子為何突然問起芙蓉村,卻聽一陣“咚咚咚——”的腳步聲從樓梯下傳來。
來人疾跑到房前,卻是滿頭大汗的薑舒。
“主子,芙蓉村那邊有消息了!”
宋楚渝猛地起身,也不問是什麼消息,隻說了個“走”字。
薑舒邊走邊報“方才我們的人來報,剛剛見著一輛馬車行至芙蓉村後停了約摸一柱香的時候才離開。”
“可看清行車之人停下來做了什麼?”
“看不清,怕打草驚蛇,我們的人離得比較遠。”
宋楚渝一言不發坐上了馬車,一直轉著手上的扳指。
昨夜到彆院時她已被轉移走,今日不知去了何處,肅州城也就這麼大的地方,可疑之處他們已經查了個遍,現下唯一連不起來的線索便是芙蓉村和那小土坡。
若是三案並查,不知會不會有發現?現下隻能碰碰運氣。
馬車行了一柱香,終於到了芙蓉村。
芙蓉村果然如她描述的不二。
幾十座殘破的小院子整整齊齊地排列在土坡前,有些院牆上已覆滿了青苔,有些院牆已經剝落。村前的一棵老樹在風中抖動著光禿禿的枝丫,枯樹旁還有一道淺溝,原來應當是一條小溪,現下已經乾涸。
晌午日光下,宋楚渝停在此處仍感受不到一絲暖意,隻覺陣陣荒涼。
想到元曦所述的芙蓉村過往,宋楚渝拳頭握得骨節發白。
“主子,那馬車便是停在此處。”
宋楚渝沿著山路一直往前走,走到半山腰時路卻斷了頭。
“主子,沒路了,要折回去嗎?”
宋楚渝盯著腳下的路,想起她說她跟著的那人就是在此處消失的,她還在這裡聽到叮叮咚咚的聲音。
宋楚渝沉下心來半晌,卻未聽到什麼叮叮咚咚的聲音。
薑舒見主子不動,又道“其實我們的人前幾日已經來探了幾次,確認這裡確實……”
“先彆說話!”宋楚渝抬起手製止他往下說,又問道“你方才有沒有覺得山在晃?”
薑舒閉上嘴巴,果然感覺到山體在微微抖動,一時有些慌亂“王爺,莫非是地動?屬下護您下去!”
“不用!不是地動,你看地麵未動,像是腳下傳來的震感。你再仔細查探山上有沒有路。”
薑舒放心不下自家主子“王爺,我先護送您下去,我再上來查探。”
宋楚渝卻不理他,自顧自地趴在地上聽動靜。
薑舒有些訝異,見他如此,隻好按照他的吩咐到林間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