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城郊便是皇陵所在地,宋楚渝途經皇陵,必定要給祖先上一炷香。
他邀元曦去觀摩皇陵,她本想同他一塊去看看祖師爺留下的陣法,但細思起來不太妥當,便獨自留在豫州城中。
越接近京城的城池商貿越繁華,加上豫州本就是中原腹地,往來人流頗多,街道上摩肩接踵。
元曦百無聊賴,便找了一家茶樓嗑起瓜子來。
她坐在近街道的二樓位置,對麵恰好是布告欄,布告欄邊上正好圍著一大群人。
她遠遠瞧去,隻見“招兵”兩個字。
“已經許久未曾招兵了,怎麼今年突然招起兵來。”鄰桌幾個書生裝扮的男子也在議論紛紛。
“聽我叔父說,西南邊陲的部落又在蠢蠢欲動了,此次招兵必是要平西南。”一個身著青衫的男子說道,這人的衣著繡著精致底紋,看起來應當出身大家。
西南邊陲?元曦豎起耳朵。
可是元平的小部落?
父親死後無人鎮守元平,有些紛亂也很正常,但何至於到招兵買馬的地步?
“真的?”另一男子提起了興趣。
青綠色衣裳的男子正要說話,旁邊一個白衫的男子卻將他的話頭截住。
“知偃兄慎言。”白衫的男子低聲提醒,“當心禍從口出。”
“嘁。”那青衫男子冷笑一聲,“有什麼慎不慎言的,鎮國將軍死後西南邊陲就未得到過一天安寧,這誰人不知?如今不過是禍起……”
元曦抬起眼眸正色望向那桌。
“知偃兄!再說下去,你叔父也保不住你了。”白衫男子低聲嗬斥。
被喚“知偃”的男子清醒過來,也噤了聲,紅著臉向白衫男子行了個禮道謝“多謝湛池兄提醒。”
白衫男子還了一禮,兩人又坐回椅子上繼續談天說地,隻不過聊起的是彆的話題了。
元曦隻覺得這兩人頗有意思,一個出身大家卻赤誠魯莽,知錯也能改;另一個謹言慎行卻不忘拉一把友人。
再觀這兩人麵相,皆是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之相,一副正派模樣。
她默默記下這兩個男子的名號。
又聽那桌的其他男子說道“湛池兄可是我們書院最有才華的學生。明年秋闈,湛池兄可準備好了?”
白衫男子笑著搖搖頭“儘人事,聽天命。更何況,進入朝堂本就是為了為民請命,我若進不了,必然有比我更優秀的人入朝,也是百姓之福。”
“湛池兄豁達,我等佩服。可山長未必如此想,他對你寄予厚望,你還是多多努力吧。”
白衫男子苦笑一聲,卻不再說話,隻拿起酒杯,敬了他們一杯。
眾人也不再糾結這個話題,一時觥籌交錯。
但那被喚“知偃”的青衫男子連聲歎氣,悶了一杯酒“唉。”
“知偃兄還在糾結走武舉還是文舉?”開頭那男子問道。
“唉,我倒是從未糾結,隻是家裡不讓走武舉。”
“你叔父也是武官,為何你家裡不讓你走武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