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有個猜測。”元曦頓了頓,“那題詞是傅淵為吉鑫記所書,吉鑫記可不是普通商行,為何會請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書生題詞?雖說他才華出眾,但比他出眾又名聲在外的,大有人在。還有餘頌書房掛的也是傅淵的題詞。”
“所以?”王崇致接話。
“所以我猜測傅淵的身份不低,且比餘頌的身份還高。”
學生身份比老師身份還高……那師徒二人究竟是誰,三人一時間都沉默了,不好輕易往下猜。
但比起師徒二人的身份,更令她在意的卻是二人出現的時間節點,八年前。
八年前,鎮國公府失事,父母慘死,兄長下落不明。
八年前,芙蓉村被屠,金礦開采。
八年前,豫州一場暴雨,師徒二人出現。
這一切到底有沒有關聯?
這一切是不是都與西陵有關?
她感覺自己好像離真相又近了一步。
是不是找到真相,就能再見見爹爹和娘親?
她突然有些想哭。
宋楚渝見她眼眶有些發紅,知她許是又想到了什麼,生怕王崇致看出端倪,便主動岔開話題“也不知這到底與餘頌被殺一事有無關聯。”
元曦的神思也被拉回案件中,理性分析道“我認為應當有些關聯,隻是不知道對方是用了什麼手法。其一,我們猜測他的書信全都消失了,這本就是疑點,也是變相說明那人應當也在查餘山長的事;其二,根據韋夫人所述,韋進時在歸家前幾日應當是看到了有同學夢遊,之後回來便開始夢魘了,兩者都有共同點,那便是‘夢’。”
“夢?”她說的第一點,他們都能理解,第二點卻有些超出認知。
元曦點點頭“對,夢。你們或許不知,我們道派中有一種方法可以通過夢境操縱人的心神,從而操縱他的行為。”
王崇致倒吸一口涼氣“怎地又扯上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了?”
“也不是我刻意往這邊想。你們想想看,若那學子自小便有夢遊之症,為何如今才被人知曉?要知道,他們書院這批學子可都是老學子了,入學最晚的江坤,都已在裡頭就讀了三年。”
“有道理。”王崇致點點頭。
“所以,這個學子突發夢遊之症,要麼是被人操控,要麼是之前就有症狀,但是許久不發作,近期許是受了什麼刺激又發作起來,恰好被韋進時發現。況且,你們也莫要覺得此事玄乎,說到底此法也隻不過是通過探出人內心的欲望和恐懼後,再借以法術或邪祟不斷擾其心誌,最終達到目的罷了。”
“原來如此。”這下王崇致聽明白了,“這法子陰毒,若是那人通過此法控製學子殺了餘頌,豈不是查不了?”
“確實是很陰毒的法子,不僅不留痕跡地借刀殺人,而且說不準那人還不記得自己做過的事,若是真的用了此法殺人,怕是難查,畢竟凶手可能自己都無意識。且若那人不行事,恐怕也很難發現是誰夢遊了。”元曦道。
王崇致神色有些消沉“那是不是隻能盼著韋進時快快醒來了?畢竟他嘴裡念叨的是‘我什麼都沒看見’,那應是看見了些東西吧?”
元曦抿了抿嘴,沉默不語,她好像也沒什麼更好的辦法。
“也不是就一定沒有辦法。”沉默許久的宋楚渝突然開口。
元曦抬眸望向他。
“方才元曦說了,對方是通過探出人內心的欲望和恐懼後方能如此行事,那我們是不是能理解為,那被利用之人,是有心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