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走後,眾臣也低著頭跟在身後離開各回各院了,他們哪兒敢去湊皇上的熱鬨看正陽宮的黑鳥?
殿內一時隻剩宋楚渝和太後主仆。
“渝兒今夜過於莽撞了,直接頂撞你皇兄,也不知你皇兄會如何作想。”比起養不親的皇帝,她更擔心自己的親子。
“都這般境地了,實在無法考慮太多,兒臣總不能讓皇兄將母後以邪祟之名拘起來,若是定下了,往後可就難脫身了。”宋楚渝坐在太後身側,“便像皇嫂一般……”
“渝兒,隔牆有耳。”太後打斷了他的話,兒子在她身邊總像嘴巴沒把門似的。
宋楚渝抿了抿嘴。
但要說不憂慮卻是假話。
他原本想著為了查探這兩人與西陵人勾結的證據,在彆宮中如何都得隱身做人,沒想到皇兄竟如此待母後。
若是忍得住,他便枉為人子了,因此他也不後悔。
“說起來,哀家這回也是走了好運,未曾想那群黑鴉竟飛去了正陽宮,誰說老天無眼呢?”想到此處,太後眉眼中也泛起了笑,瞥到笑而不語的兒子,她心下微顫,“這是你的手筆?”
“母後猜呢?”宋楚渝輕咳兩聲。
“未聽聞你還有這本事啊。”太後打量自己的兒子,又想到他隻帶了兩人,其中一個薑舒是她知根知底的,也沒聽說有這般本事,那便是另一個了,“是你新帶來的侍衛有這本事?”
“母後英明。”母親三言兩語便猜出來了,宋楚渝是打從心眼裡欽佩的但他也還不打算同她說元曦的身份。
“倒是個機靈能乾的。有個能人在你旁側,哀家也放心許多,隻是有一點,彆太招搖了,免得被人惦記上。”她也不問這人從哪兒來,為何會喚鳥,她相信她的孩子自有分寸,卻也免不了叮囑。
宋楚渝隻低低應了一聲,便轉移了話題“母後,您說皇兄是信鬼神,還是不信鬼神?”
太後又笑了“信或不信,這重要嗎?你皇兄是帝王,他說什麼,便隻能是什麼。”
宋楚渝目光幽深,連母後都覺得這隻不過皇兄幽禁她的理由,她和皇兄彼此都知曉,否則不會打了如此多機鋒。
那會是什麼理由?
“母後還記得嗎?”
他沒由來問了一句,太後有些反應不過來,隻眼帶疑惑。
“在兒臣很小的時候,母後擔心兒臣被宮人暗地裡算計,曾告訴兒臣,母親和孩子之間沒有秘密。”
“自是記得的,那時你宮中每日發生什麼,你都會和哀家說。”想起孩子兒時,饒是太後這般威嚴的人,也掩嘴笑了起來,“再後來長大了,就不再說了,現下已經這麼大了。”
宋楚渝望進母親慈愛的眼眸中“兒臣長大了,卻也是母後的孩子,母後能告訴兒臣,皇兄究竟為何要禁錮母後嗎?莫不是母後和皇兄,有什麼兒臣不知道的秘密?”
太後愣了愣,似是沒想到他會問出這個問題,待聽清後,她原本慈和的眸色略過一絲訝異,又摻了些許欣慰,然而最終又變回慈和。
“渝兒長大了,想得也多了,哀家和你皇兄哪裡有什麼你不知道的秘密?莫要多想,你皇兄許隻是忌憚邪祟罷了。”
“可是母後方才說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