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太後病故卻不太代表此事無異。自敲鐘到我們入宮,不過一刻鐘,玉嬤嬤未等來王爺便以身殉主,這本就是最大的疑問。皇上的態度,也是很大問題。”
他們坐在榻上,元曦抱著宋楚渝低聲言語,外人看來隻是瑞王妃在安慰喪母的瑞王,卻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宋楚渝斂了斂神。
“但這幾日還是先讓母後安心去,莫讓她憂心凡塵之事。”
宋楚渝一陣恍惚,突然問道“你在青州所說之事,可是真的?”
元曦反應了一會兒,才知道他說的是陰壽之事。
“是真的,王爺。咱們好好過日子,方能讓母後安心離去。”
“好。”
“王爺起身,我們要去前頭上香了。”
宋楚渝坐起身,才看清元曦早已換了素服,連鼻頭也還是紅的。
棺中躺的是他的母親,忙裡忙外的是他的妻子,他如何能以悲痛為由逃避肩上責任?
他穩了穩心神。
元曦為宋楚渝也披上了素服,給他遞了三支香。
“王爺是母後唯一子嗣,理應要上頭三炷香,燒頭一回紙錢。方才皇上來過,他並未提燒香之事,我也就沒說。”
宋楚渝低低“嗯”了一聲,依例行事。
夜裡,元曦做主隻留了幾個宮妃陪同她和宋楚渝一起守靈,哭靈的責任便交給內侍和宮女嬤嬤了,如此也省些力氣,畢竟要守七日,她和宋楚渝倒還好,若是沒有輪換,嬌滴滴的宮妃恐怕沒兩日都得跟著去。
原本元曦沒點秦菱,但秦菱說太後待她極好,卻是執意留下儘孝,元曦也隻能隨她。
到後半夜的時候,再年輕的宮妃都有些撐不住,元曦便讓她們到後殿小憩。
隻有元曦和宋楚渝還守著棺槨。
宋楚渝已然不記得他父皇過世時,皇嫂們是如何做的了。
但是他印象中,她們並沒有像自己的妻子一樣,每隔一兩個時辰便去盯著香火有沒有燃儘,而後自己親力親為去續燭火,也沒有像她一樣,一到整時便去燃紙錢。
就連太常寺安排的人,都沒她動作行雲流水。
他知她有信仰,敬奉鬼神,對這方麵也比旁人了解甚多,但還是會被她徹夜不眠和竭心儘力所感動。
“王妃也去歇會兒,本王在此處陪著母後。”看了半夜,宋楚渝也清楚要做些什麼,便想讓元曦也歇息。
元曦抬起頭,才見宋楚渝下頜上已長出些胡碴,卻搖了搖頭“第一夜自是要你我親自守的,王爺莫要勸了,妾身自有分寸。”
人前稱呼還是要做顏麵。
她每次上香和燃紙錢都是要念經的,此事也不必說予宋楚渝聽,全當是她儘的丁點孝心罷了。
“秦婕妤怎麼了?”後殿突然傳來一陣驚呼,元曦趕忙朝裡走去,妃嬪們都起身來看。
“王妃,秦婕妤方才起身說要去前殿上香,沒想到剛站起身便暈了過去。”她身旁宮女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