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元年十二月,宋楚渝原本同好友謝璟和方宣寧約好了一起去獵雪狐,來到鎮國公府時卻見方宣寧一臉憂心。
“我不能去了。”方宣寧歎了口氣,“我弟弟生病了,已經燒到第三日,我爹娘急壞了。”
“禦醫如何說?”宋楚渝問。
“若是需要何靈藥,我家中倒是有一些。”謝璟也接了話。
方宣寧感激地看了一眼瑞王和自家遠房表兄,又搖搖頭道“禦醫請了,辨不出來,施了針也喂了湯藥,卻還不怎麼好,過了幾個時辰又開始燒了。”
“現下天寒,也得做好保暖,本王幼時發燒,母後常讓本王喝水,喝了倒是好許多。”宋楚渝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畢竟他沒有弟弟。
方宣寧點點頭,眼中的擔憂更重“什麼都做了,她身上忽冷忽熱的,時而盜汗,時而發寒。”
他又降低聲量道“昨日還請了一位道長回來看,最後也沒給我弟弟看好就走了,把我爹娘氣得不輕。”
“道長?可能讓本王去看看你弟弟?”宋楚渝想了想,突然道。
他又伸手掏出一塊無字玉牌“三年前本王也發了一回燒,禦醫怎麼也看不好。後來有一位雲遊的道長告訴母後本王是曆劫了才會如此,這塊玉牌可以給本王擋災。本王雖不信,可後來聽聞那位道長是玄靈天師的弟子,應該是可信的,且本王是真的好了。你要不要給你弟弟拿著?”
三年前,二皇兄去青州後不久他就大病了一場,迷迷糊糊間聽著那道士說他是破了天機改了命,才會如此,不是生病而是曆劫。
改了什麼命他不得而知,但是後來看到母後一臉慶幸的模樣,他應該是改了個好命。
這塊玉牌就這麼一直帶在身上了。
摯友的弟弟如此反複發燒,倒也不能排除玄學的可能性,能幫一幫也是好的。
方宣寧盯著瑞王手中的玉牌愣了愣,第一反應是意動,萬一能讓妹妹好起來呢?
可想著裡邊是妹妹呢,如何能讓男子進去看。
“多謝王爺美意,可是禎寧病得厲害,隻怕過了病氣給王爺。若是王爺不介意,可否由我……”
宋楚渝搖搖頭“道長說隻能由我親自交給旁人,不可轉手的。”
方宣寧猶豫片刻,道“那我去問問我爹娘。”
宋楚渝卻是疑惑,這般小事還要問鎮國公嗎?
不消片刻,方宣寧將他一個人領進去後,他卻是知道為何要請示了。
正在發燒的方禎寧一臉緋紅,頭發隨意散落在枕上,緊閉著雙眸,濃密的睫毛微微顫抖,小小的朱唇還時不時地撅一撅,裹著她的小棉被,好不嬌憨。
不知是不是生了病的緣故,原本胖嘟嘟的小臉開始有些瘦削,鼻梁和眉骨看起來更高挺了些,小下巴也尖了。
宋楚渝隻看一眼,就不敢再看第二眼了,心中卻是驚濤駭浪久久不能平息。
這不就是小姑娘麼!活脫脫的小姑娘啊!
這頭發一散藏也藏不住了。
怪道鎮國公是一點都不管她往姑娘堆紮。
方宣寧見他一副非禮勿視的神色,苦笑道“就是這般了,幸好禎寧還沒七歲呢,不然如何都不敢讓王爺進來的,王爺可不能說出去。”
宋楚渝也不打聽方禎寧怎麼就女扮男裝了,隻肅然點點頭應承“多謝信任,本王必然會好好保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