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我感覺胳肢窩兒裡酥酥癢癢的,舒服的就像貓咪用舌頭舔的一樣,渾身酥麻麻的得勁兒……
我朦朦朧朧的睜開眼睛一看,鳳嬌正側著身子愛意滿滿的看著我呢。
拂曉時分的晨光雖然被遮擋在窩棚的外麵,但窩棚裡麵卻彌漫著愛的氣息和甜蜜的愛意。
我睜開眼睛一看,我的胳肢窩兒的酥癢原來是被鳳嬌,用手指給我輕撫觸摸弄癢的,她就是想喊我起床,鳳嬌幾乎每天都是用這樣的方式把我給“喊“醒的。
我看著她微笑的臉蛋,和小鳥依人的模樣,我的睡意全都跑的無影無蹤了。
我用手輕輕的脫掉她的內衣,撫摸著她絲滑如玉的身體,我興奮的想靠近她的身體時,她側身一把摟著我,溫柔的笑著說“我給你說過,稻場是神聖的地方不興那個,要不,咱們明天守場來晚一點……”
鳳嬌的規矩大,我掃興的求了她半天,她就是笑著不允許……
說著,她就起身穿衣,還把我的褲子遞給我,催促我趕快起來,套牛掩花生。
我們起來後,看看麥堆子還原封不動的堆在那裡,我就扛著被子回去了。
我們回到家裡的時候,媽媽把犁子、耙和化肥磷肥及花生種子等東西,都已經裝在架子車上了,爸爸依然在廚屋裡做飯。
看樣子媽媽就等我跟鳳嬌回來,就下坡乾活了。
我跟鳳嬌把被子搭在院子的繩子上晾開後,我匆匆忙忙的拉著架子車就走了,鳳嬌依然在一邊給我推車助力。
媽媽牽著老水牛看我們兩個匆匆忙忙的樣子,她又是忍不住的抿嘴偷笑著。
到了地裡,鳳嬌對我說“你知道嗎,國勇,種花生,化肥不能上多了,太肥了它光長秧子,就不結花生了。多上點磷肥,磷肥是泡地,管籽粒飽滿的。這塊二鬥地有半袋化肥就差不多了(50斤),磷肥得一袋半(1101novel.com斤)。”
媽媽這時候已經把化肥和磷肥袋子都拆開了,正準備用竹籃子撒化肥。
我套好牛後,鳳嬌對我說掩花生,跟犁地不一樣,犁幅不能太寬,也不能太窄,犁幅太寬了,浪費地。犁幅太窄了,又下不去鋤頭,沒法鋤草的,犁的深淺就跟中指手頭那麼深就可以了。
說著,她還教我怎樣調整犁子的寬窄和深淺。
我在前麵犁,鳳嬌和媽媽就往犁溝裡丟花生種,她兩個丟不過來的時候,我就把牛站那,幫她們丟一截。
今天的太陽又是火辣辣的,半晌午太陽下來的時候,我跟鳳嬌和媽媽趁給牛歇息的間隙,趕緊跑到稻場裡,把留著交公糧的兩堆麥給鉿開了,而且曬的很薄。
到了中午時分,我們那塊二鬥地的花生也掩完了。
吃晌飯的時候,媽媽說她去幫陳天龍栽一晚上秧,咱不能欠人家太多的人情,耙地和收場的活讓我跟鳳嬌兩個慢慢的乾。
為了保墒,我跟鳳嬌丟下飯碗,就急忙耙花生地去了。
怎麼耙地,怎麼號溝,都是鳳嬌教我的。她就像一個種田經驗豐富的老大把一樣,樣樣農活都很精通熟練。
花生地裡活做完以後,正是半晚上。鳳嬌對我說趁現在的風大,趕緊把小麥收起來再揚一遍,裝進袋子裡明天去交糧,太陽落時就該停風了。
於是,我兩個馬不停蹄的又到稻場裡收麥去了。
今天曬的都是地裡的小麥,它比麥田的小麥飽一些,已經曬了3個大毒太陽了,之所以挑地裡小麥交糧,就是為了交糧順當一些。
收麥之前,鳳嬌讓我們用掃帚先打個滿堂略,把小麥上麵麥影殼子先輕輕略一遍。
然後用刮板把上麵的一層小麥單收單揚,底下的一層小麥有點雜質的留著自己吃。
兩種麥收起來之後,鳳嬌又教我怎揚場,怎麼用掃帚打略。
在往袋子裡灌麥的時候,鳳嬌說上風頭的麥飽些,要單灌、單裝留著交糧。
我們5個人的田地是700多斤的小麥任務,鳳嬌要我們灌了9袋小麥,有900多斤。
我們把交糧的9袋麥就碼在我們守場的窩棚旁邊,明天從稻場裡直接拉到糧庫去,剩下的小麥都拉回家了。
鳳嬌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妻子,那天晚上洗漱完畢,我們那個之後才去守場的。
對於交糧,我們一家都很重視,第二天早上,我們早早的就起來了,為的就是早點去排隊。
吃過早飯,學生上學走的時候,我把9袋小麥裝上了架子車上套好牛後,鳳嬌在前麵牽牛,我在後麵掌著車把,就向著街上的糧庫走去。
交糧就像趕集一樣重視,要把自己最美麗的一麵展現給外人。
鳳嬌今天打扮的也容光煥發,俊俏無比。她紮著一個馬尾辮,穿著一件蛋黃色的的確良卦子,和米白色的確良褲子,腳上穿著一雙黑平絨布鞋,這身打扮使她顯得活力四射,漂亮甜美。
冉冉升起的太陽,正用她由紅變白的陽光,目送著我們拉著一車優質的愛國糧,送往餘寨的糧管所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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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鳳嬌趕牛,我雙手駕猿,看到肚子隆起的妻子,我也是滿心歡喜,跟心愛的人在一起同甘共苦,那種幸福和甜蜜是無法言語的。
我們家離街上隻有3裡多路,隻用了半個多小時就走到了街上。
街道上的幾個路口,都有交糧的架子車源源不斷的向餘寨糧管所那裡彙聚。
我和鳳嬌以為來的這麼早能排個頭隊呢,到了糧庫門口才發現,糧庫院裡已經排滿了交糧的架子車。
有兩個裝著糧食袋子的架子車隊伍,從過磅的那裡已經排到大門外麵去了。
我們沒想到還有比我們交糧來的更早的交糧人。
走到了一個煙酒門市部門口時,鳳嬌問我“國勇,咱糧庫裡也沒有熟人,咱們交糧還買盒煙唄,等會給驗質員抽。”
我看著越來越多的交糧的架子隊伍,就對鳳嬌說“我不抽煙,買一盒煙準備著也行,等會我見機行事吧。”
我們說著就來到了糧庫門口接著排隊了。
鳳嬌把牛卸掉牛套後,她把牛耕子放在架子車的袋子上,又把牛繩遞給我,讓我暫時牽著,她就跑去買煙去了。
不大一會兒,她就買了一盒“大前門”的香煙偷偷的放進了我的褲兜裡。
然後,鳳嬌就把老水牛牽到糧庫的院子裡,拴在了一棵樹上。
鳳嬌拴好牛後,她就到過磅那裡去看看驗糧的行情,但是,糧庫的工作人員還沒有到點上班。
俗話說,天長,長不過5月,天短,短不過10月。
5月間的八點已經是半晌午了,院子裡的交糧人,都在焦急等待著糧庫的工作人員上班。
在排隊等待期間,我就跟那些排在前麵的交糧人攀談起來,問他們咋來那麼早。
有幾個老農怨聲怨氣的說“糧庫院裡麵糧食,基本是昨天沒有驗上的,在這篩、在這曬,搞了大半天了,夜裡就睡在架子車上過的夜……”
又有兩個交糧的老農說“的,交個糧真難,我們是前天打早就把糧食拉來排隊交糧的,等到半上午驗糧的時候了,驗糧員說糧食不乾淨,叫我們拉去篩。在那裡排隊等篩子,等到輪著我篩的時候了,開震動篩的下班了。他們兩點多上班後,小麥篩乾淨後,拉去驗糧的時候,驗糧員用釺筒捅了幾袋子後,咬咬看看,說麥不乾,得拉去曬。我聽著他咬麥時,嘴裡咯嘣一聲,硬說小麥曬的不乾。我在這糧庫院裡頭朝上睡了一夜後,昨天上午收起來去驗了,他又說不乾,就在這裡頭朝上又睡了一夜。的,今天再驗不上了,我就把糧食拉回去不交了。”
我聽了他們說的以後,看著他們的麥袋子上的確寫的有“篩”和“曬”字,袋子上被驗糧員捅的小窟窿還清晰可見。
聽了他們說的交糧那麼難,把我也緊張不夠嗆,也擔心、害怕自己的公糧交的不順當。
之前,隻是聽彆人說是交糧難,今天我第一次交糧看到眼前的情景時,真的是提心吊膽,心驚膽戰的……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聽到有人說驗糧的人上班來了,人們都嘩啦一下子就圍了過去,看看驗糧員怎樣驗的麥,在心裡比較一下,自己的小麥驗上驗不上。
這時,我聽到有幾個2、30歲的年輕人,指著那個這個驗糧員,在一邊議論著,他們罵罵咧咧說道我們的糧食昨天就是這貨給我驗的,他用筒釺捅了10來個袋子,發現了2個塞豆秧籽子,說麥裡有雜質讓我篩。篩了之後,來驗的時候,他又說麥濕讓我去曬,我的麥咬著很乾,他硬說是濕的。今天再給我刁難,我非揍他不可。
我看那幾個年輕人也不像個善茬,鳳嬌見我在看他們,她輕輕的扯了我的衣服袖子一下,小聲的對我說“彆看老實看他們了,我認識他們,有兩個是陳少強的老表。他們幾個是劉灣大隊的最愛打架了人了,打架的時候,他們還很抱膀,在咱公社是出了名的打架大王,沒人敢惹他們。”
我也聽說過劉灣大隊的劉家和李家,是那個大隊的兩個大家族,他們弟兄多,打架還團結、抱膀。他們隻要看到本村的人在街上被彆人欺負了,就會上去打抱不平,三言兩語的不對味,就動手打起來了。
隻見那個男驗糧員有30多歲,他穿著黑色皮鞋,帶個歪草帽,左手提著一個塑料桶,右手拿著一個捅釺,慢悠悠的來到了第一輛架子旁邊,他拿著捅釺對著架子車上的第一個麥袋子就捅了下去。
然後,他把捅釺抽出來,把尖子往上一揚,把子裡麵的小麥就倒在他的左手掌上了。他拈了兩粒小麥往嘴裡一送,隻聽“咯嘣”一聲。之後,他又用釺筒尖子趕開手掌上的小麥,看了看,把手上的小麥往桶裡一丟,又去捅下一袋子小麥。
今天第一家交糧的農戶是一對40多歲的夫妻,他們滿臉堆笑的看著驗質員的臉色,心裡緊張而又提心吊膽,因為他的袋子上寫的有“篩”也有“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