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讓人“談孕色變”的年代裡,各個鄉政府之間還相互配合,協同作戰聯合執法,在街上或路上碰到有懷孕的孕婦了,有些計劃生育的積極分子,就會逮住盤問一番……
如果不是本鄉轄區的孕婦,就會抓住遣送到孕婦的所在地的計生辦處理。如果是轄區內的孕婦,查實是超生懷孕的孕婦後,就會就地抓去流產……
奶奶看到孫子媳婦無緣無故的被計生辦的人抓走了,害怕被他們強行流產了,她嚇的緊緊的摟著鳳嬌。
無論我們怎樣解釋鳳嬌懷孕的是第一胎孩子,那兩個自稱是餘寨鄉計生辦的工作人員就是不相信,非要把鳳嬌帶到計生辦去核實。
更可怕的是有其中一個計生辦的人,厲聲的問鳳嬌“你說你懷孕的是第一胎,你有準生證嗎?第一胎如果沒有準生證的也屬於計劃外懷孕!”
他的這番話一下把我們都給震住了,算是捏住了我們的命門。鳳嬌懷孕的時候,我們的確沒有辦理準生證,因為我們這裡當時隻是提倡,夫妻生育第一胎孩子時要辦理準生證,但是,並沒有強求夫妻懷孕第一胎時必須要辦理準生證的。
看來今天我們是碰上激進分子了,就像人們說的那樣,他們如果想找你的事情,這個理由搞不住你,他們還會有第二茬口等著你了……
那兩個計生辦的人一看我們都片刻猶豫了,就判定我們沒有第一胎沒有準生證,於是,他倆認為他們今天抓住了一個漏網之魚,態度瞬間變得更加強硬了,非要強行帶走鳳嬌。
鳳嬌當時嚇的直哭,因為她知道她懷的是雙胞胎兒子,媽媽一輩子沒有生到兒子,她這個倒插門的女婿好不容易懷上了兩個兒子,如果被抓走流產了,一切都前功儘棄了。
我看到鳳嬌哭的傷心欲絕,我的心裡也在滴血,我也上前跟奶奶一起摟著鳳嬌,不讓他們帶走鳳嬌。
情急之下,我就大聲的對那兩個計生辦的人說“我是男到女家的倒插門,計劃生育就是再緊,政策對男到女方落戶的夫妻,也是有點照顧的。”
那個計生辦的人見我跟奶奶都摟著鳳嬌不讓他們帶走,他們就用命令的口氣,嗬斥我和奶奶趕快鬆手,不要妨礙他們執行公務。
無論他們怎樣嗬斥,我跟奶奶就是不肯鬆手。
這時,圍觀的群眾也越來越多,都在指責那兩個計生辦的年輕人,不食人間煙火,不乾好事……有的還說就像當年寧願錯殺三千,也不放過一孕婦……,以後懷孕的婦女連集都不能趕了……
爺爺走到我跟前對我“你們兩個就彆鬆手,我去找你乾爸胡鄉長過來。”
爺爺轉身剛要走的時候,圍觀的群眾有人在說派出所的警察來了……
我扭頭一看正是雷心正和另一個警察,不知道因為什麼事情走過來了。
見到了雷心正,我心裡暫時鬆了一口氣……
雷心正看到鳳嬌在哭,他走過來就問道“大姐,你這是怎麼回事呀?”
說著,他轉臉看看那兩個計生辦的工作人員。
鳳嬌抹了一下眼睛,像見到了救星似的,她哭泣的說道“計生辦的人不相信我懷的是第一胎,他們要抓我到計生辦去……”
那兩個計生辦的人都認識雷心正,他們客氣的跟雷心正打了招呼後,他們一看雷心正問鳳嬌喊大姐,他就知道我們是親戚關係,他倆的態度也隨即軟和下來了。
雷心正就問其中的一個人“小韋,你們兩個為啥在大街上隨便抓人?”
那兩個計生辦的人相互看了看對方,其中那個叫小韋的人說“我們懷疑她是計劃外懷孕的孕婦,就準備把她帶到計生辦去調查一下的,既然是你姐姐,那就算了。”
我一聽小韋的語氣是想放了鳳嬌,心裡的一塊石頭總算是落地了。
鳳嬌仿佛是剛從一場惡夢裡走出來似的,她心有餘悸的走到我跟前,她看到雷心正就像是看到了親人似的,她掏出手絹擦了擦眼淚問道“心正,鳳靈給你織的毛衣穿著合身嗎?”
雷心正笑著說“穿著很合身,我現在就穿著了。”
隨即,雷心正怕小韋他們兩個誤會,他就給他們解釋說“這個孕婦叫閆鳳嬌,住在閆寨大隊的大閆灣生產隊,她是我女朋友的姐姐,她懷的的確是第一胎孩子,這事我敢保證,現在先讓她回家可以嗎,以後需要調查的我讓她們積極配合你們。”
小韋和另一個計生辦的人連聲說道“不用的、不用的……”
……
一場虛驚過後,我跟鳳嬌到豬行去的時候已經是半上午了,因為是農忙季節,賣豬娃和買豬娃的人都不是太多,幾個賣豬的農戶,他們的幾窩豬娃,就被我弟和陳少兵那些豬娃販子成窩的給買走了。
然後,我跟鳳嬌陪著爺爺奶奶就回到了家裡。
我們趕集回家的時候,建築隊的師傅們已經把堂屋上的茅草什麼的都扒完了,隻剩下被煙熏黑了的梁檁八子孤零零的矗立在兩個屋山牆上。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
看樣子有兩天就可以扒完房子了。
中午,媽媽和我幺媽做了一大桌子豐盛的飯菜招待建築隊的師傅們。
隻可惜他們下午還要爬高上低的拆梁檁八子,閆鳳良不讓他的工人們喝酒。
看到工人們不能儘興的喝酒,閆鳳良笑著對我說“國勇,鳳嬌,你們下次管飯了,就安排在晚上,這樣的話師傅們就可以多喝兩杯了。”
這時,鳳嬌把我們買的散裝啤酒掂出來了,對閆鳳良說“鳳良哥,讓師傅們喝一點啤酒可以不?。”
閆鳳良接過酒壺,給坐在上席的爺爺倒了一杯後,他又把酒壺放起來了,他說為了安全起見,師傅們啥酒也不能喝。
吃了飯後,我跟鳳嬌領著爺爺和奶奶看了看我們房前屋後的場地,他們高興的連聲說“中、中……”
臨近半晚上的時候,爺爺奶奶他們要回去了,我跟鳳嬌送出了很遠,爺爺說他會木工,懂得蓋房子,以後他會經常來當“監工。”
鳳嬌牽著奶奶的手笑著說“奶奶,我們的房子蓋好了,就把你和爺爺接過來住。”
奶奶拉著鳳嬌的手笑咪咪的說“好、好、我跟你爺爺會經常來住的。鳳嬌,這麼乖巧懂事的孩子,我們家大勇娶到你,真是燒到高香了。”
……
開工第四天基礎就挖的差不多了,這天下午我拉著檁條到街上的帶鋸那裡,鋸好門窗戶的材料後,就幫建築隊的師傅們清理雜物。
在房子的東北角裡,一個師傅挖著地基說“這個地方挖那麼深了怎麼還是那麼泡呢。”
我就走過去接過鐵鍬挖了兩鍬,一試,土壤真的很疏鬆,已經比彆的地方多挖了兩鍬深了還沒有見到老底。
我對鳳嬌說“鳳嬌,這地底下是不是埋的有寶貝呢,這個地方咋那麼泡呢。”
鳳嬌笑著說“你是做夢娶媳婦兒,儘想好事。隻聽村子裡的老人說四幾年的時候,老日在這附近修過炮樓。”
“怪不得,這附近有那麼多的碎磚爛瓦喲。”
我說著又使勁的往下挖了兩鍬,隻聽“嘎嘣”一聲。
我心裡一陣狂喜,難道底下真的有寶貝。
我小心翼翼的往下麵挖著,慢慢的我發現地下埋著一個像是酒壇那樣的烏紅色的小壇子。
在小壇子的口上倒扣著一個綠豆色的陶瓷碗,碗裡碗外用黃泥巴糊的嚴嚴實實的。
我慢慢的搬出那個小壇子,又小心翼翼揭開那個綠碗,正要摳開封口的泥巴,鳳嬌趴在我耳朵上小聲說道“這裡人多嘴雜,趕快搬回家再看。”
我對鳳嬌說“讓大家都看看這是什麼東西吧,這不是咱偷的,也不是咱搶的怕啥呢。”
鳳嬌說“好吧,你就倒出來讓大家看看是什麼東西,都開開眼界。”
這時,整個建築隊的10多個人都圍過來看稀罕了。
隻有閆鳳良還在那裡挖著泥巴,他對我笑著說“國勇,如果是一罐子鋼洋,你跟鳳嬌可得多管我們幾頓酒喝呀。”
鳳嬌激動的說“放心吧,鳳良哥,要真是袁大頭的話,我管你們喝個夠。”
我抱著那個沉甸甸的壇子找到一個平坦的地方,往地上一倒,果然是白花花的袁大頭。
我跟鳳嬌激動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我們數了一下,一共是59塊鋼洋。
眾人都大呼小叫的驚歎不已,有人就咋呼著說“國勇,你拿起一塊銀元對著它吹一口氣,放在耳朵旁邊聽聽,如果有嗡嗡的響聲,就證明是真鋼洋,如果不響證明就是假貨。”
閆鳳良也走過來看熱鬨說道“不用試的肯定是真鋼洋,誰能費儘心機的埋假貨呢。”
我就隨手拿起一塊鋼洋對著它吹了一口氣,然後放到耳朵旁邊一聽,果然有“嗡嗡“的響聲。
我還讓鳳嬌聽了聽鋼洋的響聲。
閆鳳良的建築隊工人也都爭著聽了聽鋼洋的響聲,他們都笑著說我們發財了……
……
興奮之後,我收起銀元就發愁這些東西藏在哪裡最安全。
我看著那個與眾不同的壇子和綠豆色的大碗,小聲的對鳳嬌說“這個壇子和綠碗可能也是寶貝。”
鳳嬌眉眼含笑的對我說“國勇,還是你的手氣好,一下子挖出了一壇子鋼洋,看樣子咱們該時來運轉了。”
眾人散去乾活後,我跟鳳嬌就發愁這些鋼洋放在哪裡最安全呢。
想來想去,我們準備把鋼洋藏在豬圈後麵的糞堆底下比較安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