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響動在徐福耳中猶如天籟之音,一顆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弓弦聲息,一群人立馬亂作一團。有人捂著肩頭,有的人捂著大腿,還有人身上好幾處創傷都在冒血,不知捂哪裡好。
“黑魔行事,無關者退讓!”
南邊的一處屋頂上,黑羽箭一身黑衣,傲然而立,背上箭囊中插著數支短箭,手中短弓在月色下好似有墨汁在上流轉,一人一弓,令人毛骨悚然。
“黑魔?”
那朱俊聽到黑羽箭的話,眉頭一皺,不過隨即又換了一張笑臉,朝黑羽箭的方向高聲叫道“不知是黑魔俠士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啊!”
黑羽箭沒搭理朱俊,而是看了一眼徐福。徐福心領神會,好容易掙紮著起來,可還沒等挪步,又摔回地上。
見徐福已無法行走,無奈,黑羽箭隻好一個起落來到院中,一手持短弓,一手攙起徐福,雙眼則是緊緊地盯著朱俊和那些護衛。
黑羽箭肩膀有些瘦削,但雙臂十分有力,一下子便將徐福架在肩上。
“小心!”
徐福剛想說點什麼表達自己的歉意,餘光卻掃見一道毫光無聲無息射向黑羽箭。黑羽箭此時架著徐福,根本沒有覺察,毫光正中黑羽箭背心。
徐福隻覺得黑羽箭身子一震,隨後二人一同摔倒在地。
不過黑羽箭沒有立刻失去戰力,倒地瞬間,短弓張開,一箭射向身後陰影之中。
本想趕緊起身施展身法,卻發現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比徐福還要不如。
“想殺我的人多了,老子不一樣活得好好的?”朱俊冷聲笑著,滿是肥肉的臉上看不出是囂張還是得意。
“扔地牢,明天大爺我再好好嘗嘗這黑魔的小娘們。”
朱俊說完便打著哈欠,在兩個丫鬟的攙扶下緩步離開這院子。
此時的徐福頭更暈了,眼皮已經睜不開了,隻覺得身子被提了起來,然後又重重地摔到地上,最後又被重重地砸了一下。
這一摔一砸,倒是讓徐福清醒了幾分,看著正上方的石板被緩緩地蓋上,徐福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到了朱俊所說的地牢之中,身上還壓著什麼東西。
地牢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徐福摸了摸身上的這塊“重物”,發現居然是一個人,這人身上還有股淡淡的香味。
“羽姐?羽姐?”
徐福一邊拍打著身上的黑羽箭,一邊叫道。
黑羽箭沒有回應,也沒有動彈,看樣子應該是昏迷過去了。
“先取出暗器再說。”
徐福十分費力地把手搭在黑羽箭後背上,自上而下摸索起來。
正值半夜,徐福也沒看清到底是什麼暗器,隻是猜想那道毫光應該是一根銀針,針上可能塗了迷藥,這才使得黑羽箭昏迷。
“你乾什麼?”
一句冷冷的問話把徐福嚇了一跳。
“啊?羽姐,你醒了?”
徐福忙把手從黑羽箭的後背拿開,雖然黑羽箭是殺人不眨眼的黑魔高手,但她畢竟也是個女人。
“我……我是想幫你把背上的針拔出來。”徐福忙解釋道,生怕這女人以為自己趁人之危,再一箭射過來。
黑羽箭沒有說話,隻是掙紮著從徐福身上翻了下來,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也是費了很大力氣才做完,然後躺在地上,氣喘籲籲。
地牢中漆黑一片,僅有幾個指頭粗細的出氣孔透露進幾絲星月的光華,根本無濟於事。
見黑羽箭不再說話,徐福也不知說什麼好,他十分內疚,若不是為了救自己,黑羽箭也不會被擒。
四周太安靜了,隻能聽到二人的呼吸之聲,安靜的有些壓抑。
徐福好容易稍微恢複了一點兒力氣,強忍著虛弱,扶著牆壁站了起來,然後沿著牆壁四下摸索。
摸了一圈,徐福心如死灰。
這地牢的牆壁都是被打磨過,堅硬且光滑,就以他和黑羽箭現在的狀態,爬出去根本不可能。
“你有火嗎?”
徐福正靠在牆邊無力地坐著,突然聽到黑羽箭的聲音。
“火?”
徐福猛地想起來,忙不迭地應道“有!有!”
他一邊在胸前摸索著,一邊暗罵自己是傻瓜,都忘了他是一個煉丹師了,煉丹師當然是靈火不離身的。
徐福從懷裡掏出靈火折,吹了口氣,一朵甩著三條紅絲的淡紅色靈火便燃燒起來,整個地牢一下子便被照亮。
接著亮光,徐福就見黑羽箭趴在地上,身子微微顫抖著。
“羽姐,你怎麼樣了?”徐福忙上前問道。
“你找找……我後背的針。”黑羽箭喘息有點急促,說一句話的工夫,都得停下喘口氣。
“沒有啊!”
徐福也顧不得男女有彆,點著靈火在黑羽箭背後找了一遍,卻什麼都沒發現。
“背心稍右……半寸。”黑羽箭十分艱難地說道。
黑羽箭說的那個位置,徐福感覺眼珠都要瞪出來了,還是沒發現。
“全紮進去了,幫我……吸出來。”
“吸……出來?怎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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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福一驚,這怎麼吸?
“撕開衣裳。”黑羽箭聲音越來越微弱,感覺隨時都可能暈過去。
徐福不敢再糾結耽誤功夫,把靈火折放在嘴裡叼著,上前抓住黑羽箭後背的衣服用力扯了幾把,卻絲毫未損。
“我現在沒力氣,撕不開,你有沒有刀。”徐福著急問道,心裡暗罵自己沒用。
“扶我起來……幫我脫下。”
聽了黑羽箭的話語徐福心裡一陣慌亂,可如今形勢危急也容不得他胡思亂想。
深吸了一口氣,徐福把黑羽箭緩緩扶坐起,一手扶著她的肩膀,一手有些顫抖著解開了她的腰帶,將外袍和內衣從肩頭剝落,火光中,黑羽箭的後背完整地出現在徐福眼中,看得徐福眉心一緊。
眼前略顯瘦削的後背上居然有好幾道觸目驚心的傷疤,長短不一,有一處看上去結痂不久,顏色還是鮮紅的。
“這得多疼啊?”
這讓徐福不禁對眼前這個女子多了幾分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