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大江拿起水囊灌了口烈酒,一口噴在他的那把鬼頭長刀上,此時明月當空,月光照在刀刃上,給這把刀又增添了幾分銳氣。
“啊……”
於大江大吼一聲,扛著長刀,大步朝前衝去。
此時海水離徐福所在之處隻有十幾丈,借著皎潔的月光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徐福見那於大江衝得豪氣,也在心裡叫了一聲好。心想若是此人能斬殺海妖王,那自己也就不用當這“餌料”了。
“啊……”
隻見於大江此時已經一腳踏進海水裡麵,一聲大吼,一刀劈出,聲勢十足。
“啊……”
又是一聲大叫,就見於大江拖著長刀就往回跑,居然比去時還要快幾分。等跑到徐福這邊時,一不留神,被一塊凸起的礁石絆了一跤,重重地摔在地上。
不過於大江立馬又爬了起來,連看都不敢看徐福一眼,繼續往城牆那邊跑,刀都顧不上撿了。
“什麼把他嚇成這樣?”徐福見於大江跑了就轉頭看向海麵。就見泛著波浪的海麵上突然隆起圓圓的一大塊,緩緩朝岸邊靠近。
“我把海妖王引出來了,快開門!”於大江此時已跑到城門下,一邊拚命地拍門,一邊聲嘶力竭地喊道。
“你再等等,萬一海妖沒引上來怎麼辦?”
楊材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聽了這句話,於大江登時麵如死灰,隻能緊緊地縮在城門的角落裡。
徐福看著海裡的那塊隆起,重重地咽了口唾沫,心已止不住地狂跳起來。雖然不知道海裡出來的是什麼,但比之前那兩隻巨蟹可大多了,肯定不是好惹的,最麻煩的是此時他手腳被縛,連跑都沒法跑。
“天無絕人之路!”
徐福一眼瞥到於大江的長刀,心中一陣暗喜,趕忙掙紮著起身,一小步一小步朝那長刀跳了過去。
“不能讓他跑了!”
城頭上一聲令下,立馬有數支弓箭射了過來。徐福此時已碰到長刀,聽到弓弦響,也沒法躲避,乾脆背對城牆,一門心思地用鬼頭刀割手上的繩索。
“啪啦啪啦!”
是幾支羽箭射在徐福背上後,彈落在沙石上的聲音。
“銅皮鐵骨?”
城牆上的那位大統領陳重微微皺眉。
“可用蛟龍弓!”楊材在一旁輕聲道。
“上蛟龍!”
陳重猶豫了一下,立馬下令,此時此刻,容不得半點兒差池。
兩個城衛同時抬手,掀起一塊油布,油布下,露出一張一丈多長的巨弓,巨弓橫在一架木車上。
一名城衛抱來一支箭,單看那箭的大小,就不遜色於一根長矛,那箭頭不知是用什麼打造的,通體黝黑,看上去雖然不起眼,但總給人一種危險的感覺。
“總算開了!”
所幸於大江的長刀鋒利,徐福這才得以脫困,這繩索割斷才知道,原來是用牛筋擰出來的,難怪那麼結實。
突然,徐福心念一動,整個人猛地朝後倒在海灘上,與此同時,一道黑影從頭頂掠過,直直地插進他身前一塊礁石上。
是一根巨箭。
若不是徐福看清了那兩片巨大的箭羽,徐福絕不會把它當做一隻箭。這支巨箭的箭頭已經完全射進礁石裡,可見威力之大,若是被它射中,後果不堪設想。
徐福趕忙打了個滾兒,躲到另一塊礁石後麵,額頭正中微疼,摸了一把竟有血跡,原來剛才那一趟還是慢了半分,額頭被劃出一道口子。
那海妖越來越近,徐福卻更怕城牆上的那群人,心思更多放在躲避巨箭上,不得不說,也夠諷刺。
“再發一箭肯定能射中!”
就在徐福翻身躲避的時候,城牆上卻起了爭執。
“我隻有三支箭,射沒了怎麼殺海妖王?”
“有陷阱怕什麼?”
“萬一除不掉呢?”
“那我楊材親自去殺!”
“……”
見這位青龍上靈院的精英如此失態,陳重重重地呼了口氣。
“送楊公子去休息!”
一聲令下,楊材身後立馬走出兩名城衛。
“哼!”
楊材冷哼一聲,扭頭便下了城牆,城牆上來幫忙的十幾位青龍上靈院的學子見狀,呼啦啦的竟也一下子都跟著走了。
“準備迎敵!”
陳重沒理睬青龍上靈院的那幫人,一聲令下,城牆上立馬走出一排弓手,將箭搭在弦上,目光炯炯盯著城下,等待海妖靠近。
滿牆城衛訓練有素,海妖來襲,竟無一人退縮,甚至連膽怯之色也無半點,看似已經習以為常。
徐福趴在礁石後悄悄探出頭看了一眼,看著嚴陣以待的眾城衛也是心中一凜,雖然這些人修為不高,但聚集在一處,卻爆發出一股濃烈的殺氣。
東海城一時是回不去了,徐福回頭看向海邊,那個巨大身影已經隨著上漲的潮水離他躲避的那塊礁石越來越近了。
“章魚?”
徐福看著那個碩大的腦袋和粗壯的觸手,不禁驚叫出聲來。
怎麼會有這麼大的章魚,眼前這頭大章魚趴在水裡也有足兩丈多高,頭歪向一邊,幾隻觸角時不時地露出海麵,朝前蠕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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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福昨天夜裡才第一次吃章魚,那是客棧酒席中的一道菜,當時還覺得章魚肉質緊實,彆有一番風味,沒想到才過了一天,自己就成了章魚的開胃菜,這報應來得也太快了!
徐福先是打了個滾,抓起於大江那把鬼頭刀,又趕忙躲回到礁石後。
如今前有狼後有虎,想逃出生天恐怕不容易,有把刀防身總是好的。
徐福四下尋找,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躲避逃跑之處,還沒看明白,突然腳踝一緊,整個人便被拖向海裡。
徐福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一條章魚觸手已經纏住了他,徐福趕緊一手抓住一塊凸起的石頭,另一隻手揮刀斬斷觸手。
於大江的鬼頭刀很鋒利,再加上徐福力大,那根章魚觸手應聲而斷,迅速縮了回去,隻留下被斬斷的那一小截在海灘上扭曲,像條吃痛的蛇。
徐福又趕緊爬回礁石後,大口地喘著粗氣,此時他已將全部心神都放在不遠處的那頭大章魚身上,長刀更是被他緊緊握在手裡,不敢有一絲鬆懈。
“這個畜牲學精了,學會把人拉到海裡吃了。”一個城衛低聲自言自語,一旁的陳重卻是皺緊了眉頭。